“狗崽……”忽然间,声轻叹响起在耳畔。
这声呼唤,不同于他之前鬼魅般语调,沙哑悲哀,藏着深深思念。
他怔怔地转过头,望向右肩上那张苍白悲惨脸庞。戚慎微眼睛已经失去焦距,空茫无神。
悲哀和伤痛后知后觉漫上心底,神墓冰冷,他心在下雪。
“哥,”戚隐闭上眼,眼泪流进鬓发
不管你是混蛋还是好人,不管你为什离开和娘,都不怪你。
凤还·御剑诀。
全身灵力在顷刻间耗尽,瞬间身体里有什东西被抽走,整个人干涸下来。归昧铮然动,发出凄厉悲鸣。肮脏铁锈漆皮子样剥落,露出冰冷如霜剑身。鲜血漫过视野,戚隐在意识渐渐消散时刻,听见剑心跳。瞬间他好像又回到凤还山思过崖,扶岚捂着他眼睛,带他去听天地心跳。
咚——咚——咚——
归昧心跳犹如铜鼓,和他心脏共振共鸣。
他袭来。归昧正面迎上,两把剑相撞,碎光迸溅。归昧被打出去,哐当声落在地上,所有剑雨重新排阵,齐齐转向戚隐。
戚隐没有停!他咬着牙,忍着浑身痛楚画符,张出个摇摇欲坠结界护住自己心脏。
很多年前,他在吴塘上学塾时候,也经常像这样被打成猪头。他蜷缩在深巷墙角,像只快要死掉耗子。他无数次幻想他剑仙父亲从天而降,拯救他于水火。到那时,他就可以乘着他父亲寒光凛冽宝剑,在众人艳羡目光中化为道虚影,消失在天际。可父亲从未出现,他像只灰头土脸老鼠,磕磕绊绊地长大。后来他想明白,自古以来,凡成大事者都有个悲惨童年。伏羲、女娲,巫山里施云布雨神女,撞倒不周山共工,这些诞生于虚无远古诸神,没听说过哪个有爹有娘。说不定他这个可怜虫,终有天也能变成人人敬仰大英雄。
但每当夜深人静,小小他趴在阁楼窗台眺望月光下吴塘,便听见心里声音。
他不想当大英雄,他只想要个疼他爹。
他嘶声大吼:“剑来!”
霜雪般光华在剑上流转,归昧长鸣声,冷月般寒光潋滟转。那点剑尖,凝着星子般寒芒,划出流丽曲线,啸然刺入戚慎微后心,紧接着刺穿戚隐右胸。归昧冲力像冰山压面而来,戚隐没有站稳,归昧穿过他身体,将他和戚慎微两个人,铁签子串肉般钉在地上。
右胸剧痛,半边身体结上细细密密冰霜,戚隐右手失去知觉。
结束,这次真结束。
他和戚慎微父子亲缘,像琴上最后根弦,终于断。
他知道那个男人在个叫无方地方,那里仙气缭绕,灵剑徘徊。他想他总有天要去看看,至少他得瞧瞧这个爹长什模样,是高是矮,是俊是丑。他总得知道,他血脉,来自何方。
现在,他来。
戚隐披着满身血,终于穿越磅礴剑雨,来到父亲跟前。他张开双手,拥抱这个丑陋妖怪。
灵力近乎枯竭,这是他锁住他唯办法。
他父亲,bao怒狂躁,八只血红眼睛倒映着他同样血红身影。他用尽全身力气拥抱这个变成妖怪男人,轻声道:“爹,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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