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醒。云知心里松口气,被骂,他还乐得像朵花儿似,贱兮兮地道:“不光可恶,还混蛋,有本事你起来剑戳死。”
戚灵枢艰难地睁开条眼缝儿,“云知,这辈子、下辈子,都……都不想再看到你!”
云知咧嘴,刚想回话,左肩蓦然痛,偏头瞧,正是戚灵枢这小子口咬在他肩膀上。戚灵枢简直把浑身力气都用在牙上,颇有种男儿到死心如铁,宁可粉身碎骨也不松口架势。云知疼得龇牙咧嘴,哀嚎道:“错错,小师叔,嘴下留情啊!”
戚隐也高兴,差点儿以为这小子不行。戚灵枢伤实在太重,倘若不靠意志强撑,这道鬼门关他很可能躲不过去。但戚隐明白,经脉寸断,就算他侥幸得生,下半辈子也只能卧床度日。他再也御不剑,再也走不路,从今往后,他只能作为个废人活着。
那个皎如明月,剑若飞雪无方首徒戚灵枢,他们再也见不到。
脚步咚咚响。云知路祈祷千万别遇见罪徒,迎头又碰上片断垣,方才地震塌方,正巧把路都封上。脑子里过着地图,勾连出新路线,可曲曲折折,比方才路线更长许多。云知领着戚隐,转身往边上墓道跑。
戚灵枢气息微弱,脑袋软软枕在他肩头。云知紧紧手臂,把戚灵枢往上颠颠,絮絮叨叨地道:“小师叔,你可千万别死啊。你要是死,就把你小时候干过那些坏事儿都告诉黑仔,让你清誉不保。”
“说,现在就说!”戚隐在后头道,“老子刚死爹,说出来让高兴高兴!”
云知笑,爽快地道好,“小师叔,你还记不记得你五岁那年,师父接你来凤还做客。把你骗到树上,你胆儿小,不敢跳下来。逗你玩儿,晾你在上头晾许久。结果你这家伙,看着多灵气个娃娃,心眼竟然那小,趁睡觉,偷偷把裤子裤裆全剪碎。们凤还穷啊,师父连做布丁布料都买不起,害得陪着你穿个夏天开裆裤。那时候都八岁,你说丢不丢人?”
“不是吧,他还干过这事儿?”戚隐愕然。云知总说他和戚灵枢有开裆裤情谊,敢情说是这个。这厮也太欠揍,难怪戚灵枢总不爱睬他。
“可不是,他小时候也冷冷冰冰不爱搭理人,但是十分记仇,而且憋着坏!”云知扭头看看戚灵枢,这小子脸色白惨惨,没什动静,“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俩那时候同睡屋,他临走时候落条开裆裤在那儿!”
前面路口拐弯,戚隐往右,云知叫道:“走错!”
戚隐迅速弓步回头,跟上云知步子,问:“你不会留到现在吧?”
“那可不,无方小师叔戚灵枢开裆裤,这可是宝贝!”云知越说越来劲儿,“小师叔,你听着,你要敢嗝屁,就把你开裆裤挑在竹竿上,号召四方仙山,仙门百家过来瞻仰。看次五两银子,摸下二十两银子,哈哈哈哈!”
“云……知……”戚灵枢忽然出声儿,断断续续,气若游丝,“你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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