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隐看看窗外天色,已经深夜,星子低垂,眨眨,和平常没什两样。他没点灯,搬张杌子,坐在他哥床边上,捂住脸,无声地落泪。
他想命运真是坏透,他爹娘那样人儿,个是天
戚慎微微笑着落泪,他抬起手,想要帮戚隐擦掉眼泪,手掌却穿过戚隐脸颊。
他无奈地看看自己手,道;“你是和阿芙生命延续,你是们希望。你要记住,你活着,们就活着。”
戚隐泪如雨下,不停地摇头。
“狗崽,为父要去见你娘亲,你该为高兴。”他父亲最后说。
“高兴,爹,高兴。”戚隐用力扯嘴角,可怎努力也扯不出抹笑容。
,定会努力!”
“日后成亲,记得上炷香,让你娘和看看。”戚慎微道。
“爹,您要是不满意,可千万别生气。”戚隐忐忑地说。
“为父便是不满,又有何用?”戚慎微轻轻叹声,“左右是忧是喜,是苦是乐,都要你独自面对。”
他话儿藏着深深无奈和忧愁,戚隐忽然想起巫郁离话儿,对于个母亲来说最残忍不是夺走她唯孩子,而是将她从她唯孩子身边夺走。戚隐心里微微疼,对于个父亲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
戚慎微留恋地看他最后眼,转过身,向着远方走去。茫茫世界中,他清冷皎洁背影与那无垠白色几乎融为体。他信口占首诗,嗓音迢遥送进风里,吹到戚隐耳边。
“万里云风终去,不知来处不知归。飘零身无所有,唯恨此生、长向别离中。”
再眨眼,只见他化作道霜色剑光,倏忽去,便消逝在远方。
戚隐站在那儿发愣,豆大泪水滚滚而落。忽然,道蛮狠吸力拉扯他,他眼前黑,又是阵天旋地转,翻江倒海,再睁眼,已经回到小筑外头,琉璃子啪嗒声,跌落在他脚边。他把琉璃子捡起来,戴在腕上,眼泪又滴滴打在那剔透琉璃珠子上。
他真是难过,好像辈子难过都在今天用完,浑身无力,连心脏都懒得搏动。站在廊下发会儿呆,如梦初醒般,拖着脚回屋,推开门,跨进门槛,转进里屋,他哥还躺着,闭着双眼,很安详样子。
戚慎微低下头,他指尖在天光下变得透明。他轻声道:“时候不早,狗崽,为父该走。”
戚隐愣,心里变得茫茫,洪水从心底涌上来,在眼眶决堤,怎忍也忍不住。他等他父亲十八年,相见却不过短短瞬。这才过多久,才说几句话儿?吃碗面条都比这久。他不停地抹眼睛,视线模糊又清晰,清晰又模糊,“爹,舍不得您。”
“还有最后事,”戚慎微道,“你师兄灵枢秉性倔强,然而刚过易折,剑道途,杀生太多,煞气尤重。若道心稍有动摇,则步步深渊,万劫不复。狗崽,你若在他身边,当多出言相劝。”
戚隐哽咽着点头。
“不要哭,狗崽,”戚慎微望着他,目光在他脸上眷恋地流连,“留给你琉璃子,给你看那些往事,并非想让你悲哀,更不是想让你仇恨。只是想让你知道,很爱你。希望将来有人问你父亲名字,你会骄傲地告诉他,你是戚慎微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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