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却蓦然是四手四足
怪物，畸异苍白脸庞上，八颗眼珠子骨碌碌乱转。
“灵枢……”它幽幽地喊。
戚灵枢猛地惊醒，睁开眼，眼前是熟悉丁香色床围子，炕桌上点
安神香，袅袅烟气晕散在纱窗透进来天光里。摸摸中单，
身冷汗，戚灵枢坐起来，深锁着眉心闭闭眼。他自己看不见，额心中央隐隐有
戚隐感到难过，他哥哥想爱，却不会爱。瞧扶岚枯着眉头模样，戚隐伸出手，揉开他眉心，道：“哥，反正有没有心动都样啦。可能就像你说，就算心不会砰砰跳，你也喜欢
啊。而且咱俩不是天天都在块儿
，不会娶妻，你娶不娶随便你。等你娶，再考虑要不要娶。刚有个姑娘对有意，都被拒。”他安慰扶岚道，“咱们俩现在，虽不是夫妻，但胜似夫妻。”
扶岚懵懂地点头，问：“那明天还能试？”
“不能！”戚隐垮下肩膀。
“哦。”扶岚看起来很失望，怪不高兴似。
戚隐烦躁地抓抓头，道：“还有事儿，先走，你会儿来小师叔那儿找。”
领着他哥刚想走，清式叫住他，又道：“小隐，昔年老夫壮游天地，出海寻仙，觅得蓬莱仙岛，远在重海之外。如今人间灵气衰微，道脉眼看就要断绝。老夫打算不日封山出海，不再回返，兴许尚能躲过劫，为人间留存缕微脉。你可要与凤还道？如此，说不定能躲过那师弟追杀。”
戚隐想会儿，道：“不，师父。他是千年老怪，你们同他不可同日而语。若跟着你们，只怕牵连无辜。更何况，之前答应哥，要跟他去南疆。你们去吧，要是将来能活下来，去找你们玩儿。”
“也好，他来自南疆，说不定巴山神殿有克他之法。你跟在云岚小徒儿身边，也比跟着们安全许多。待到仙岛，老夫会飞信与你，若有需要，随时传信与。”
出门，最近倒春寒，灭度峰又高，刚融雪又积得厚厚，踩下去，能没过脚踝。戚隐揣着袖子，和扶岚道儿走。走到墙根下面，扶岚忽然想起什，停步子，把他逼到墙边。墙面粗糙，磨着脊背，戚隐吓跳，想问干嘛，扶岚没等他说话，逼前步，温软嘴唇碰上他脸颊。
戚隐：“……”
也不管他，戚隐转身就走，跨过月洞门，到另处墙根下面，往前扑，脸朝下埋在雪里。心里像有捧火，烧啊烧，全身都在发烫。他是个正常男人，真怕哪天按捺不住，就把那个呆瓜拽上床狠狠地给办。戚隐又气又恨，在雪地里骨碌碌滚圈。
滚完爬起来，四下看看，没人。戚隐整整衣裳，往戚灵枢那儿走。
————
“灵枢。”
冷冷清清嗓音响在耳畔，戚灵枢个激灵，睁开眼，“师尊！”
扶岚松开他，略拉开点儿距离，摸摸自己胸前，小声道：“还是没有砰砰跳。”
“……”戚隐无力地道，“哥，你不要仗着喜欢你，就对为所欲为。”
扶岚呆，露出沮丧神色，“对不起。”
戚隐无奈，每回“对不起”说得都很溜，可想做事儿样都不落下。
“想每天都试试，”扶岚认真地凝望他，“说不定有天它就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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