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师,您这猫可得放远些。”乞儿道,“老人家都说,陈年老尸遇见猫必定诈尸。更何况您这是黑猫,不吉利。”
“这你就不知道,”戚隐摇头晃脑,“家这猫爷,乃是开天辟地第神猫。无论什妖魔鬼怪,遇见它必定屁滚尿流,磕头求饶。凡人只要抱抱它,财运滚滚,福寿两全。来,今儿算你走运,给你抱抱。”
黑猫喵两下表示同意,乞儿将信将疑,把猫爷抱过来,手上沉,差点没兜住。
“还挺有分量。”乞儿纳罕道。
先掘孟怀善坟,挖半天才碰到棺材板,用铲子敲,当当作响,还真是铁。撬出棺钉,棺盖板儿松,接合缝隙里咕噜噜冒出腥臭黑水,活像棺材里有个泉眼似。乞儿吓大跳,忙叫道:“快上来,这是棺材里水,肯定有毒!”
奇怪,巫郁离那个媳妇儿难道还是编出来不成?好端端给自己编个媳妇儿干嘛,怕别人觊觎他美貌?戚隐想起巫郁离书箱里那些画轴,迷离白色人影儿,还有中殿前哀哭,心里慢慢升起个不得猜测。
巫郁离口中亡妻,莫非就是白鹿?
这就说得通,难怪巫郁离费这老大劲儿要复活白鹿,敢情是复活自己心上人。戚隐暗自慨叹,巫郁离这是什癖好,看上只鹿?人和鹿要怎行房?
心念转,又琢磨孟家这事儿。动用铁棺封人,这孟怀善父子莫非遇到什事儿,像无方山妖鬼似,妖化?戚隐想问扶岚意见,扭过头,却见他哥刚饮下杯酒。戚隐拎起酒壶,轻飘飘没分量,竟然已经空。戚隐愕然,“哥,你全喝光?”
扶岚呆呆,道:“小隐甜甜,很好喝。”
“别大惊小怪,”戚隐说,“这要是尸解放出来水,要是土里水渗进棺材里。看这量这大,八成是土里水。”江南多雨,三天两头下阵,更何况才刚下过片雨,这棺材里没水才怪。
戚隐掐诀,把沉重无比棺盖板挪开,股死耗子臭味儿直冲上来,戚隐差点没把
“那你也不能全喝啊,会醉!”
扶岚闭上眼静静,似乎在感受自己身体情况,然后道:“没醉。”
天光下审视他,面如细瓷,眸如秋水,确实没什醉态。戚隐观察他半晌,道:“不错啊,哥,你酒量还挺好。”抹嘴起身,“那咱们去孟家祖坟看看。”
要弄清楚孟怀善父子到底因何而死,非得掘坟验尸不可。挖人祖坟着实缺德些,但在凤还山修炼这些时日,操守德行早丢到爪哇国去。戚隐浑不在意,给那圆脸乞儿几吊铜板,要他带路。孟家这事儿已经过去十八年,祖坟早已安静。那乞儿贪财,当下答应。戚隐把黑猫从姑娘堆里抱回来,带着扶岚出门。外面天已黑,月亮是水白团,高高挂在天上。因着要掘坟,他们去买铲子。戚隐和扶岚,人扛把,御剑出城。
孟家祖坟在离城十里地外牛角山山岗上,夜幕之下,凤尾森森,歪脖子老树影影幢幢,低矮灌木丛在风里哗啦作响,月光静谧地敷在叶片子上,像披层若有若无纱。坟地看就很久没有打理过,长满荒草,萧萧肃肃片。刚下过雨,落地,脚陷在湿软泥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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