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死在沼泽
鬼魂？”黑猫叫道，“就像水鬼，见人就拉，淹死之后就和他们
样变成水鬼！”
“不管
，干他丫！到阎王殿，
要把阎王爷也咬成水鬼！”戚隐怒吼，杀心顿起，归昧再次下行，也不管三七二十，在沼泽底下乱七八糟通搅，管他几只鬼魂，斩得他妈都不认识。
底下忽地震，仿佛被他激怒，沼泽颤动起来，底下无数双手攀住他们身体，那手凉丝丝油腻腻，像是泡久尸体，有种透骨冰寒。
下刻，两个人被同时下拖。泥沼霎时间淹没头顶，视野里片漆黑。混乱中扶岚死死抱住他，是熟悉保护姿势，他头脸埋在怀里，后脑勺也被护着。数不清手将他们拖往漆黑深处，像要去幽冥彼岸。小鱼从扶岚身上涌出，围绕成片青色鱼潮。汹涌泥流中，只有那青色鱼群在发光。
无限静寂中，扶岚小鱼悄悄对他说：“弟弟，不要怕。”
。
看个毛，戚隐瞪他眼。扶岚满脸泥巴，双乌黑瞳子眨眨发亮，很困惑样子。
忽然间，戚隐脚脖子上紧，似乎有只油腻腻手在底下抓住他。戚隐悚然惊，可巫尸还在旁边经过，他不敢出声儿。那手往下收力，戚隐慢慢下陷，不会儿泥沼就从下巴没到嘴巴下面。
“有东西拉脚！”戚隐向扶岚做口型。
扶岚蹙紧眉心，用力往上提他。本就碎得差不多衣领完全撕裂，戚隐霎时间下陷大截。衣裳撕裂声音在寂静林间突兀地响起，所有巫尸蓦然回首，直勾勾盯住沼泽中心两人。
害怕过头儿，心里反而平静。戚隐竟然开始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他想他们死在这里，未来将会是两具拥抱白骨。小时候他听说哪里坟墓出土合葬夫妻，他们也这样紧紧抱在起。多少行人曾在那片土地上走过，车马碾着湿漉漉车辙印辘辘而过，没有人知道寂静地底他们永恒地相拥。
而这片无名沼泽将是他和扶岚坟，在未来数千年，在他们骨头也烂成粉末之前，他们会凝固在这里，像铁铸雕像，直这样拥抱，直到沼泽干涸，直到天地老去，直到滔滔岁月无可阻挡，走到尽头。
哥，戚隐闭着眼在心里说，爱你，不怕。
戚隐心颤，从头凉到脚。
所有巫尸蹒跚着围过来，向他们伸出双手。沼泽四周围满颤抖手臂，像僵硬枝枝杈杈，有种畸异恐怖。有巫尸不惧艰险，竟然蹚进来。甫进沼泽，便动弹不得，但仍然使劲儿伸着手去够戚隐和扶岚。
黑猫崩溃地大喊：“呆瓜，小隐，快想办法！”
“有东西在拉脚！”戚隐大吼。
扶岚出刀，斩骨刀绕圈，犹如闪电隐没夜色，巫尸手臂噼里啪啦掉进沼泽。戚隐也御剑，归昧下行，去割拉着脚那只手。脚上松，戚隐知道割断，登时松口气。下刻，又有只手握住他脚踝。戚隐快疯，大叫道：“天爷，底下不止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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