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岚怔怔地思索
片刻，道：“好像有道理。”
“废话，
说
话儿会没道理
？所以追溯血脉这种事儿，本身就是瞎扯。若他日你能呼风唤雨，别说后世人，当世人都赶着认你当祖宗。哥，别去问神，觉得他们好像不是很靠谱样子。”戚隐挠挠头，拉起他腕子，把他手掌按在自己心口，“你要是觉得自己没有根，就把根种在这里。如果以后有人问你是谁，你就回答他，你是戚隐哥哥。”
扶岚垂下长而翘眼睫，目光所及处，他手掌下，有
个坚定有力心跳，像小簇温热火焰。
“就算是怪物变也没关系，”戚隐笑着道，“弟弟永远不会讨厌哥哥，弟弟永远喜欢哥哥。”
扶岚呆半晌，很用力地点头，“哥哥也是。”
，同他起看前面怪石嶙峋，水波澹澹。
“小隐，你也看见，对？”扶岚轻声道，“那个黑色怪物，他长出脸。”
戚隐没说话，确，他也瞧见。他记得月光越过窗棂，照见那个黑毛怪漆黑脸颊，原本没有五官脸盘子，点点浮现出模糊轮廓来。更令人惊悚是，那怪物轮廓，竟神似扶岚。戚隐按按扶岚肩膀，道：“那又怎？只许你有眼睛鼻子嘴，不许人家有？”
扶岚望着黑暗里眨亮水波，声音像风样淡，“小隐，是怪物变吗？”
黯淡迷蒙火光里，他侧脸安安静静，看不出什喜怒。看他这样悲喜难辨模样，戚隐心里乱糟糟，不知道该说什。按照目前线索，扶岚身世依然扑朔迷离。怎会有这多长得相同人？那个黑毛怪又是怎回事？难道巫郁离辟块地，专门种呆瓜，所有从那块地里长出来瓜，最后都会和扶岚长得模样？
两个人眼对眼望着，火光在扶岚白皙脸庞上跃动，半明半暗，有种恬静
“怎可能呢？”戚隐勾住他肩膀，“小脑袋瓜都想些什呢？别胡思乱想。”
“小隐，”扶岚垂着眼睫，凝视着自己手心，“很早就知道，在这凡世，是个怪异异乡人。不属于凡世，凡世也不属于。十二岁时，遍访古籍中记载神迹，去过云梦大泽，也去过九嶷山古林，在神像脚下掷签，叩问来历。是否有父母，是否有亲族，这世上有没有和流着相同血液人……到底是谁？但从未得到回应。”
“哥……”戚隐愣愣地看着他。
“凡世生灵，皆有父祖，那是你们根系，是你们血脉传承来由。你们因此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又终将落叶归根，归往何处。小隐，没有，不知道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寂寂火光中，扶岚抬起眼来，谁都能看见他眼里难过，“小隐，如果是怪物变，你会讨厌？”
两个人对坐着，火光在他们两人脸颊中间。戚隐抬起手，敲扶岚个,bao栗。扶岚被敲懵，呆呆地望着他。戚隐道：“父祖什，都扯淡好不好。们凡人都说伏羲女娲是们开山老祖宗，可人家人首蛇身，神通广大，和们哪里有半点相似？你们南疆妖魔说自己祖先是白鹿，头鹿养出这多奇形怪状子子孙孙，有猴儿有山猪还有龟背花大长虫，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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