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到
隧道
末端，顶上
束天光照进洞口。戚隐跟在巫郁离后头出去，外头光虽不盛，依旧有些迷眼睛，戚隐用手遮遮，艰难地抬起头，登时惊呆。
眼前是棵参天古树，足足有座塔那
高，蟒蛇般粗细藤蔓缠绕在粗壮树干上，树根虬结犹如盘龙。繁密树冠像把森绿色巨伞，擎住所有天光。光斑从星星点点叶缝里漏下来，打在戚隐脸颊上。树藤像蔓延经络，牢牢地抓住地面，有地方树藤竟缠绕出人和妖魔形状，仿佛是许多凡人妖魔簇拥着大椿。蛛网般灵力游丝在里面缓缓流动，散着淡青色微光，如同暗夜里幽幽萤火。
戚隐看见宗澜，那个老人被缠绕在圈树藤里面，血肉几乎被吸食殆尽，只剩下把瘦瘠瘠骨架子，朵淡黄色小花儿在他眼洞里绽放。
巫郁离摸摸树干，老树迟缓心跳在他掌下跳动。他轻声道：“老朋友，好久不见。”
千秋大椿似乎很熟悉他，几根树藤探过来，在他发顶上揉揉。戚隐跟在他身边，大椿竟然也没有攻击戚隐。巫郁离仰起头，嗟
戚隐几乎不能相信自己耳朵，很快他脑子转过弯儿来，依照之前那个气息和扶岚极为相似黑毛怪看，他们极有可能是同族。这里这多奇奇怪怪东西，气息八成和扶岚也很相似。或许这个族群就叫做“扶岚”，并且定和巫郁离这家伙有深刻关联。戚隐干笑道：“师叔，您话儿说明白点。他们是
哥同族？”
“不，说，”巫郁离摇头道，“他们是以前‘扶岚’。”
戚隐弄不明白，心直往下沉，“什……什意思？他们……是哥？”
巫郁离站起来，邀他同行。他们同往外走，少年人飘在前头，悠悠地道：“这要看你如何定义个人是谁。小隐，听说过轮回？生世凡灵死后，魂魄归天，汇入银河星海，迢迢东流。他上世记忆会统统消散，不留分毫半点。待到魂魄重回凡世，妖可以投胎成人，人可以投胎成魔，魔也可以投胎成妖。转世之后，从面容到族群，从血脉里涌流鲜血到每寸皮肤，都与上世完全不同。即便共享着同个神魂，他们也是不样生灵。所谓轮回，其实是个谎言，终点走回起点，再来遍，才叫做轮回。可实际上万物皆有终程，旦启程便无可回头。”
“所以你意思是，他们是哥从前用过身体？”戚隐问。
“然也。”巫郁离道，“想来那些从不肯露面所谓神祇，不惜送这多人前来送死，要探便是这件事儿。小隐，你要听？可以告诉你部分，不过建议你还是不听为妙。打破砂锅问到底虽能理清真相，但破砂锅可就回不去。”
“要听，”戚隐深吸口气，“要听。”
“你定有所猜测吧。”巫郁离笑吟吟地道。
“有，”戚隐点头，“在进月镜之前，咬个很像哥黑毛怪物口。味道很涩，像是咬木头。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巴山里椿木。女娲抟土造人，分为男女，男女繁衍，而成芸芸众生。师叔，你是不是效仿女娲娘娘？只不过女娲娘娘用是土，你用是……神木大椿？”
“聪明孩子。”巫郁离颔首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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