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
“常州孟家,你应当知道吧?自从他离开神墓,就直四处活动,神大部分时间都捕捉不到他行踪,直到三十多年前,他出现在常州府灾民里,被孟家夫妻收养。那十七年里,他几乎什都没干,每天读书练琴,侍弄草药,过普通人日子。们开始猜测他酝酿着什大动作,但什都没有发生。直到孟家夫妻死后,他被赶出家
。”他懊丧地道,“你们放哥吧。”
“好啦好啦,确是可怜你啦。”女萝道,“你不知道,第次见你是在乌江。你娘天天去江边浣衣,把你给个老虔婆照顾。你被她关在小屋子里,也不知道你哪来能耐,自己拖来杌子,站起来扒在窗纱边上。外面每路过个人,你就大爷大娘地喊。开始你还小,有点笨笨,外面要是路过男,你就喊爹。要是路过女,你就喊娘。后来你长大点儿,才改口。”
戚隐低着头抠抠树皮,“所以你们选择哥?”
“这事儿主要怪,是提议。巫郁离迟早要取你性命,想来想去,能和他有争之力只有呆瓜小郎君。”女萝道,“但神不能完全控制个人,弟娃,你也看到,宗澜就是个例子。神只能影响个人,所以妖魔内战时候,呆瓜小郎君还是离开你。弟娃,你别误会们,们很关心你。那天你被姚家老太扔在市集,个人蹲在牌坊底下,从晌午蹲到黄昏,从满街人蹲到只剩下你个。没人搭理你也没人管你,你渴得嘴唇都干。就对神说,让送他回家吧。”
“照这样说,还得感谢你们?”戚隐面无表情地说。
他不笑样子严肃极,眼角眉梢都透着股疏离味道。女萝心里有些惴惴,道:“你是不是听那个老怪物说些什?那家伙最懂窥探人心,引人干坏事儿,你可千万别信他。”女萝自,bao自弃地道,“算算,跟你说实话吧。低语没法儿撤销,神祇旦在凡灵耳边低语,这个命令会刻在他脑子里辈子。像个烙印,除非死,否则永远也消不掉。”
烙印。烙印。
他是他哥心底烙印,诸天神祇印上去最深疤。除非扶岚身死,否则他这辈子都会为戚隐赴汤蹈火,粉身碎骨。戚隐心阵阵抽痛,这是什样狗屁神明,什样狗屁命运?是不是只要他死,扶岚就可以摆脱低语枷锁?
戚隐觉得很累,吸口气,道:“你对老怪解多少?”
“知道也不多,听神说过几嘴。听说他出身不明,是当时大巫祝巫衡养子。他开始是神殿历正,掌文书图籍,天下历法,后来当大司空,执掌四方水土功课,最后成为大巫祝。南疆神殿历代巫祝之中,他是唯个执鸠羽,跳降神舞,召唤出白鹿大神人。天殛之战期间,他被放逐,去往南荒大沼,成祝鸠氏奴隶。在上古,成为奴隶是件很惨事情。奴隶被视为不洁、不贞、不净,般活牲陪葬什,都从奴隶里挑拣。没人知道他经历什,总之战后神墓建成,他被征召,制成罪徒,封入黄金人俑。”女萝点着下巴道,“这个家伙是个很复杂人。你说他好吧,他饲养飞廉神蛊,孤身屠灭巴山神殿,残忍至极。你说他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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