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孟清和那个死去妻子,是他养母使女。戚隐默默地想,他保留孟清和身份,是为完成她做他妻子心愿。难怪,若说白鹿是他口中妻子未免有些牵强,毕竟白鹿那矮个子,才到正常人半截儿,看就知道是小孩儿。那位被医断腿师兄再眼瘸,也不会辨不出孩子和女人差别。
“好像说得太多,弟娃,发现你对老怪这个家伙没有什厌恶,也没有什恨意。”女萝歪着头审视他。
确是这样,戚隐低着头想,大概是因为那个家伙身上彻骨悲伤,他总觉得巫郁离也是个很可怜人。
“喂,你不会自己傻乎乎地赶上去把肉身给他吧?”女萝问道。
戚隐没答话儿,跳下树,朝大王寨那边走。女萝喊好几声,那个黑发黑眸男孩儿只是摆摆手,什也没说,深脚浅脚地走远。
门。”
“这事儿知道,他杀孟怀善父子。”戚隐道。
“你知道不全,弟娃。”女萝说,“孟怀善那时候其实已经快死,他股生坏疽,恶臭流脓,整条腿都废。老怪登门,说可以帮他治病。只要把飞廉神蛊种进他儿子脖颈子里,割他儿子肉吃,他病就能好。”
“他这干?”
“没错,他真这干。老怪没有杀他们,是他们自己杀自己。”女萝眨眨眼,“更让们惊讶,是老怪娶个姑娘。”
大王寨里沸腾得像煮开锅,座次乱七八糟,四下里是翻倒桌子和酒壶。众妖魔醉醺醺,抱着艳丽妖姬鼓盆而歌。篝火堆边上围圈男男女女,有些妖魔已经露出原形,几条彩色大蟒蛇缠成股麻绳,呼哧下滚进灌木丛里。
戚隐在戚灵枢边上坐下,看他酒壶,还是满,点儿也没动。戚隐把他酒挪过来,咕噜噜往嘴里灌,不会儿壶酒都干个干净。戚灵枢蹙着眉问道:“何事忧心?”
“没事儿。”戚隐摇头。
“回无方吧。”戚灵枢道,“你是师尊孩子,无方便是拼尽全力,也会保住你。”
戚隐嘲讽地笑笑,“小师叔,这人是不是挺没意思?啥事儿都要别人护着,哥护着,你们护着,就没什事儿是能自己干得成
戚隐愣,“娶个姑娘?”
“也不算娶吧。”女萝撑着下巴思考,“那女子名唤夏芙蕖,是他养母使女。孟怀善霸占孟家,也霸占这个女人。她被折磨得遍体鳞伤时候,逃出孟府,找到正在养蛾子老怪。她临死前,许两个心愿。第个是向孟怀善复仇,第二个是嫁给孟清和。”
女萝记得那天,漫天纷飞细雪,地上蜿蜒着女人鲜艳血迹。单薄女人睁着无神眼睛,躺在雪堆中,像朵残破凋零菡萏。巫郁离低着温煦眉目,那样专注温柔模样,谁见都会忍不住陷进他眼里柔情里,即便是假,即便是飞蛾扑火。
“真是可怜孩子,”巫郁离叹息着阖上她双目,“原本想抛掉孟家养子这个身份,既然如此,便让他再活得久点吧。毕竟……是段不错回忆。”
他撑起把伞,斜放在女人身侧,为她遮住纷扬雪花。尔后直起身,紫萤蝶在他身边上下扑飞,他披着黑色大氅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茫茫风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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