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复仇,可以杀大巫祝。违逆天道,篡改神运,这位惊才绝艳大神巫,道孤且亡啊。”白鹿望着星辰,目光悠远,那淡色双眸里似乎蕴蓄段不可追忆时光。他道:“也罢,与他,本就是天地长河缕尘埃,早就该泯灭于时间之中。天下万物皆可久,唯不该活。小子,只有个条件,等你完成你心愿,送去往命定归途,不可知彼岸。”少年人静静俯视他,语调平淡,“戚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
戚隐眼神片死寂,他平静地说:“知道。”
亿万星辰在头顶无声地闪烁,戚隐静静望着神像胸脯,黑黝黝眸中铺满霜花般萧索。白雾在青铜柱顶端汇聚,戴着白鹿面具神侍掖着手,齐齐望向中殿大门方向。戚隐知道,无方人找进来。
白鹿挥袖,洁白大袖在风中飞扬,十二把十字护手刀排成列,飞入中殿,绕着戚隐旋转。戚隐握住其中把,刺入神像胸腔。青金石玉蜿蜒出细腻裂痕,这种连钢铁都无法撼动神玉,只能被神器刺穿。白鹿心脏显露光芒,像团小小银色火焰,没有温度地燃烧。
哥,如果放弃所有成为你,你还能回来?
抚上巨大白鹿神像,他感受到心跳,炽热地搏动,蕴蓄着神祇力量。
“你从来就没有死,你只是在沉睡。”戚隐道。
“可以这说。”白鹿说,“天殛之战血肉化雨,心脏犹存。不知道是谁带走心脏,送到这里。能复生关键不是天地大运被更改,而是这颗心脏被唤醒。算,不管,反正有它,你心头血就可以生死人,肉白骨,这只妖猫就能得救。”
“会像你样,长出鹿角?会变成个不人不鹿东西?”戚隐轻声问。
“不知道,”白鹿耸耸肩,“说不准。届时小爷与你将骨肉相连,同生共死。盘古开天辟地以来,还没有人神体情况。你定不再是人,可也不是妖,不是魔,更不是神祇。也不知道你这样应该叫什,大概是个怪物吧。”
戚隐无声地落泪。
刀刃反向,戚隐没有犹豫,刺向自己胸膛。
剧痛像血色潮水,淹没他意识。他仿佛跌进个无底深渊,个漆黑梦境,永远无法醒来。剖胸换心,他放弃凡人心脏,成为只独行怪物。从今往后他不再是凡人,也不是妖魔,他将和扶岚样,成为没有同族怪胎。他过往模样雪花儿般簌簌袭来,然后离他远去,时光飞速流淌,最后定格在红莲真焰里扶岚那
“会失去理智?就像爹那样。”
“不知道。”白鹿说,“凡间生灵,皆以类聚,以族分。他们恐惧未知,更恐惧与自己不同东西。只知道从今往后你没有同族,也没有家乡,你将会是只孤独野兽。你走到哪里,敌人就在哪里。”
就像扶岚样,戚隐想。
有什关系呢?这世道容不下扶岚,他留在那里又有什意义?从始至终,他就濒临跌落边缘。他是耷头耷脑野草,埋没在人群末尾,没有人看见他,所有人从他头顶漠不关心地踩过。只有扶岚,握住他手,告诉他他是他弟弟。
可扶岚死,挫骨扬灰,尸骨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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