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静静地摇摇头,戚灵枢怔,定定望住他。这样个高寒骄傲男人,眸子里常年堆着化不尽霜,所有人眼里高不可攀家伙,竟在这个时候,对着云知无声地落泪。那凄寒彻骨哀戚积落在他肩头,仿佛层又层冰冷雪。
世界是灰红色片,岩浆在周围寂寂地涨落,黑色熔岩漂在上面缓缓移动。云知咧开嘴,很是灿烂地笑笑,“能赚小师叔滴眼泪,这辈子倒也值。”
无惧于困苦,无惧于灾厄,原来这世上当真有看透生死人。戚隐不知道他该为云知高兴还是哀戚,他心里只是片茫然。无论身边人来来去去多少次,他都无法准备好面对他们离开。
“帮个忙,黑仔。”云知说,“死之后,把烧成灰,带回五百年后。你直往南走,去到最南最南海岸,把骨灰撒到海里。吾派凤还,隐于海上,结界重重,难觅影踪。大海茫茫,希望浪花能带着骨灰,飘摇辗转,回到宗门。”
他定定瞧着戚隐,常带笑桃花眼鲜有地认真起来,“身死半途,有负师恩,未尝为他老人家养老送终,未尝照料诸弟姊妹,这是云知此生,唯遗憾。”
。
戚隐在右侧看得目瞪口呆,这个扶岚比五百年后扶岚道行更加高深,刀法更加精妙。他刀所向披靡,比猛虎更加悍戾,比鬼神更加强横。戚隐收回心神,厉喝声,掐出御剑诀,剑光分作游龙,呼啸着扑入蛇巫大潮。
刀剑,两道流光笔直切入黑压压涌动蛇潮。刀与剑经过戚灵枢他们瞬间,戚灵枢撤回结界,背起云知,紧紧跟在戚隐和扶岚身后。黑猫跃而出,飞跃同时缩小,正好扑进扶岚怀里。
所有人上伏羲心脏,撤到心脏背面,这样即使蛇巫画出天火,也没办法烧到他们。戚灵枢小心翼翼把云知放下来,撩起他裤腿。定睛看,顿时心都凉,他小腿上长满细细密密黑鳞。戚隐眉头紧蹙,把他裤腿直挽上大腿,路到腿根,全都是那黑鳞。再看他们自己,只不过长到脚踝而已,谁都没有云知畸变得这快。
“因人而异?”戚隐心惊道,“狗贼,你这是什身板儿?”
剑人,孤身渡海。这个满嘴跑马,从来没有靠过谱家伙毅然离开他师友,他兄弟,他姐妹,头撞入这莽莽红尘。戚隐只当他从来无所羁绊,无所挂念,恍若飘羽,又如飞蓬,逍遥不羁,去到哪里,哪里就是他
“因为云知受伤,”戚灵枢心像被谁紧紧扼住般,痛得难以呼吸,“他身体虚弱,比们更难抵抗蛇诅。”
“唉……还没死呢,别都副死爹样子。”云知自己点点把裤腿放下去,拍拍戚灵枢肩膀,“你们也要往好方面想嘛。变成蛇,就有两个大宝贝,比你们还多个,是不是很羡慕?”
这厮死到临头还要胡言乱语,戚隐被他气得吐血,骂道:“别他娘瞎说,快,们快出去找云梦神女。”
“你都知道,”云知苦笑着,“来不及。从这里到云梦起码要个昼夜,就这畸变速度,还没出去就已经变成蛇人。”
“来得及!”戚灵枢将他手臂扛上肩膀,额头青筋,bao突,“云知,来得及,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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