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高高，把他孤零零
影子拉得老长。走出没多远，却听见背后轻轻
声喊。
戚隐僵住
，回过身，扶岚抱着猫爷，立在风地里。
“你这个娃娃，”猫爷跳下来，慢慢踱到他身边，用爪子拍拍他腿，“不是早说过吗，家人就得在块儿，谁都不许个人走。你怎
又骗人呢，当心你哥打你屁股。”
“阿芙说过，骗人要打断腿。”扶岚仰头看他。
戚隐蹲下身，嘴巴里发苦，“哥，你舍得吗？”
猫爷，
哥以前怎带？”戚隐问。
“还能怎带？追着你喂饭，哄你睡觉，给你把尿，”黑猫道，“你小时候淘气，尿尿味儿还大。在院子里尿泡，整个村人都能闻见骚味儿。田里人干着活儿，只要闻见风里股尿骚味，就知道阿芙家那只狗崽子又尿。”
戚隐捏住它嘴，“别说、别说。”又转过脸来问扶岚，“哥，你喝多少酒？要不要解手，给你把尿。”
“……”扶岚无奈地看他眼，没搭理他。
三个家伙都在屋顶睡过去，戚隐睡得迷迷糊糊，耳畔有什东西拍着翅子。他以为是苍蝇，啪地打，巴掌打在脸上。眯瞪着眼坐起来，夜风吹得酒意散。戚隐睁开眼，瞧见只五彩斑斓大蛾子衔着个纸卷儿，扑剌剌飞在边上。
“不舍得，”扶岚抱住他脖子，“所以们起。”
扶岚身上清冽香味又萦绕住他，他想天底下哪有他这样，去赴死还拖家带口。可有什办法呢？他们是家人，兜兜转转那久，好不容易重逢家人。他眼眶湿润，把扶岚抱起来，猫爷跃上他肩头，毛茸茸大尾巴盘住他脖子。他踏上剑，化作道流光，直奔月牙谷。
戚隐：“……”
接过那纸卷，大蛾子自己飞走。戚隐展开纸卷看，上面整整齐齐写列小楷。
“白露山阿，江湘水畔，月牙谷下，木槿花开。椒浆桂酒，满樽多时，同饮杯否？”
催命来。
戚隐叹口气，回过头，扶岚抱着猫睡得正熟。戚隐脱下外裳，盖在他身上，默默望他半晌。星夜偷偷走，明早他醒来，事儿也办完。无论是生是死，都已成定局。只是不知那个时候，扶岚会不会为他落泪。戚隐目光在他脸上流连，深深看最后眼，小心翼翼起身，跳下屋顶，背起刀和剑，跃过篱笆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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