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隐,莫再胡言乱语,束手就擒,把肉身交给吧。”巫郁离笛音转,黑甲行尸吼声震天。
“知道……”戚隐忽然想起什,吼道,“因为你不愿意他和你样,被困在记忆荒城!”
记忆犹如腐枝败叶,在时间泥沼上层层堆积。巫郁离在这泥沼里困太久,苦难结成伤疤,永远在他记忆里留存。
所有和他同时代人、神、妖魔都已死去,他是被时间遗落粒砂石,茕茕孑立在漫漫时间长流。他想念他小孩,所以他为扶岚塑体重生。可他又害怕扶岚像他样,被记忆泥沼封住心窍,所以他封印扶岚记忆,让他无法记得前世。
——“阿离大人,可以去看扶岚花?“
已经枯萎小兰花。花瓣萎靡,花茎铁丝样干硬。他个矮,只能艰难仰着头。阿九看他喜欢,小心翼翼把花盆搬下来,放到地上。花盆上全是灰尘,看得出很久没人动。触碰到花盆时候,上面泛起圈金光符咒,笼子般把里头枯花罩住。
“这是阿离大人小孩,”阿九说,“他很久以前死掉。”
黑猫疑道:“他不是个凡人,怎还串种呢?你怎知道这是他娃娃?”
“阿离大人给们讲故事时候说,”阿九说,“虽然他没明说,但们都知道,小兰花就是阿离大人小孩。”
“为什?”扶岚忽然问。
——“阿离大人,会变成白鹿大神扶岚花,以后你想,抬头看月亮……就能看见啦……”
过往所有承诺和期盼,以另种方式悄然实现。这个疯狂男人,这样执着地复活扶岚,复活白鹿,复原月牙谷,戚隐恍然间明白,他想要把过往所有切,以新生方式,带回到他身边。
嘶吼声连绵起伏,戚隐已经被狂,bao行尸团团围住,斩骨刀卡在具行尸肋骨条里拔不出来,两个行尸瞅准机会将他扑倒在地。四面八方行尸全涌上来,压住他手脚关节,压住他脊背。他奋力甩开几个,
这个男孩子直闷不吭声,大伙儿还以为他不开心。他终于出声,孩子们都很高兴。
“因为阿离大人把它保护得很好呀,”阿九戳戳花盆上面符咒结界,“只要这个结界在,里面小兰花就不会受伤,就像吃人雾保护们样。”
剑影迸发横扫,无数行尸腿被斩断,齐齐矮截下去。戚隐抹把脸上黑血,道:“以前直有个疑问,你削木成人,削只是肉身,神魂从何而来?你终究是个凡人,没办法像伏羲女娲样造出有魂魄有血肉人,月牙谷孩童魂魄,都是你从忘川星海带回来。那,哥呢?”
巫郁离眯起眼。
“是那个孩子,对?那个三千年前,死在你怀里小兰花!”戚隐嘶哑地道,“你带走他魂魄,和你同在黄金棺待三千年,然后将他注入哥肉身。你削木为偶出差错,他变得迟钝,变得呆愚。你愧疚,你带他去凡间,期望他学会情感。你害怕他死去,你在他心脏种入扶岚花,让他和你样长生不死。你不愿见他,因为你怕你耽于私情,灭世脚步因为他而停滞。”戚隐喘着粗气,刀劈开个行尸头颅,“可为什你要封印他记忆……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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