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隐,”扶岚说,“小隐是新娘子,等长大,他要嫁给。”
“可隐娃儿是个男娃儿……”扶岚这话儿里难解地方太多,大伙儿都懵。
戚隐扶额,正想着如何解释,扶岚先开口,道:“没有关系,可以切掉。”
大家恍然大悟,纷纷点头。妖族民风开放果然不是虚言,便是住在这深山老林成日脸朝黄土背朝天鼹鼠,也不曾对他们投以奇异眼光。戚隐方面咂舌,方面又觉得,果然定居南疆大雪山是个不错选择。又聊会子闲话,鼹鼠精鱼贯而出,戚隐送到篱笆大门,目送鼹鼠们排成曲曲折折长列步下小径,消失在各自地洞里。回过脸儿,扶岚拉住他手,两人块儿回屋。
“哥,你不用阉咱们也能成亲。”戚隐头疼地解释。
四月天,水色朦胧片天,积雪消融,溪涧流水冲着碎冰,哗啦啦响。冬眠妖怪都钻出窝,溜儿戴着草帽挺着小肚腩鼹鼠精扛着铁耙去田里耙地,戚隐和扶岚也跟在后头。他们结识村长岩大爷,还有它家长着龅牙媳妇儿,夫妇俩手把手教戚隐耙地开沟。种田这活儿累人,幸好戚隐符箓课学得不错。他去铁匠岩老七家买十把铁耙,刻上符咒,让它们自动耙地。
鼹鼠精们看得目瞪口呆,戚隐帮他们刻上符咒,于是大伙儿只消得坐在田埂上晒太阳。
幺儿两岁半,说话越发流畅,能蹦能跳。戚隐和扶岚出门种地时候,黑猫独自在家照料。戚隐怕黑猫降不住幺儿,在她腰间捆匝麻绳,系在家里四脚八仙桌桌腿儿上,这样就不怕她乱跑。
刚回家没多久,村长带着村民过来拜访,屋子都是鼹鼠,桌椅不够,许多鼹鼠坐在地上,戚隐抱着扶岚,扶岚抱着幺儿,父女仨挤在炕沿上。油灯燃起黄荧荧光,所有鼹鼠牙都亮晶晶。村长岩大爷并两个鼹鼠精,搬来块儿大木板,摆在戚隐跟前。
“这是们鼹鼠族族谱,”岩大爷用爪子指给他们看,最上面画着两个大龅牙,那是它们族徽,“隐娃儿,去年闹蛾子,大家都吓得要死噻,躲在地底,锅都揭不开。今年要是赶不上春耕,啷个弄?你帮们垦地,是帮们大忙噻。宗祠决定,把你们家子记入族谱,从今以后,你们就是们鼹鼠族妖怪。”
“你还会反悔?”扶岚仰头看他。
小小孩童,瞳子是沉甸甸黑,夕阳落进他眼眸,染成片瑰丽。戚隐想起无方那日火焰,扶岚恬静黑眼眸被火焰吞噬,也是这般瑰丽绮艳。他心里像被捏住角,剧烈地疼。
戚隐有点儿不好意思,“可们不是鼹鼠,这能行?”
“你这说得啥子话嘛,”岩大爷虎脸,“以后你们兄弟两个就是们村儿最俊鼹鼠。”
盛情难却,戚隐只好答应。村长在他家门口挂上鼹鼠大龅牙族徽,岩大娘还给幺儿带件红地碎花土布袄儿和几朵头上戴小绒花儿,戚隐当众给幺儿穿戴,大伙儿都称赞这是个美人胚子。岩大爷递给戚隐刻刀,戚隐把刻刀给扶岚,让他在族谱上刻名。
扶岚低下眸,木板上其他家都写着“岩大、岩莫氏”、“岩二、岩柳氏”。他想想,刻上“孟扶岚,孟戚氏”。
“孟戚氏?”大家都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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