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也敏锐地感觉到他即将要说出口话,迅速出声打断:“买晚上火车票。”
“哦,”霍昂告诉他,“沈老师查到你买火车票,帮你把它给退。”
沈铎怎能这样?姜也还想继续挣扎,“靳非泽爸妈呢?他伤得这重,沈老师通知他父母吗?”
霍昂挠挠头,“应该通知吧……”
事实上沈铎确通知靳非泽爸爸靳若海,可靳若海说公务繁忙,请他代为照料。霍昂还记得沈铎说起这事儿时候义愤填膺,靳若海公务繁忙,他沈铎就不忙吗?他是靳若海门下弟子,学院里最好用大头兵,有事他上,评职称他靠后。天天外派,没时间发论文,偏偏职称考核只看著作成果。他身上堆事儿,怎可能耗在医院当陪床?至于靳非泽妈妈,就更不可能来照看他……总而言之,没人能在短时间内赶到戛洒,照顾靳非泽重担必须落到姜也肩上。
靳非泽问:“告诉你,你会帮吗?”
“帮啊,肯定帮!”霍昂爽朗笑,“有事儿尽管跟哥说。”
“刚刚在厕所,姜也欺负。”靳非泽说,“他有把刀,他拿着刀威胁自己动,你快把他刀抢走。”
姜也:“……”
他就知道。
姜也面无表情地从兜里掏出折刀,把锃亮刀刃亮在靳非泽眼前,刀尖指着靳非泽胯。
“好,”靳非泽保持着微笑,“不麻烦你,自己来。”
靳非泽完事儿之后,姜也把他推出厕所。霍昂来,正靠墙坐着。他穿黑背心工装裤,麦色皮肤,身流利肌肉线条,引得来病房里打针护士频频回头。
霍昂摘墨镜,露出爽朗笑容,“恢复得不错?”
姜也点点头同他打过招呼,把靳非泽送上床。
“十岁时候,妈妈失踪。”靳非泽忽然开口,语调平静,“爸爸嫌弃是精神病,把送上山独居,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他看向姜也,目光朦胧,似笼着雾般哀伤,“小也,你怎这着急走呢?难道你也嫌弃?”
姜也正待开口说是,靳非泽眼角落下滴泪。
“……”霍昂沉默片刻,方道,“这哥帮不。”
靳非泽“啧”声,道:“你真没用。”
霍昂:“……”
靳非泽还想说什,姜也捂住他嘴,对霍昂道:“别跟他废话,还有什事?”
“还真有件事儿,沈老师忙着处理太岁村,托跟你说声,”霍昂开口,“小靳腿断,打着石膏,起码要住院阵子。这里是戛洒,他人生地不熟,刚好你在这儿……”
此时姜也才有空问:“这里是哪儿?”
“戛洒人民医院。你俩个晕个伤,沈老师把你们安排在这里治疗。话说回来,这次多亏你俩,才能带回依拉勒尸骨。”他拍拍自己背包,“这次过来是跟你们道别,要找个地方火化依拉勒,然后就离开戛洒。要不要加个微信,以后去深市找你们喝酒去。”
姜也和他加好友,霍昂见靳非泽直不说话,安安静静,方才说要加微信他也没掏手机,独自坐在那儿像油画里静物。霍昂问:“咋,不舒服?要不要找医生?”
靳非泽看眼姜也。
姜也忽然毛骨悚然,心中浮起不详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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