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也轻声说:“别骗,靳非泽。你根本没有办法救她,你只是想耍,报复。当初你能活过来是因为江燃给你低活度太岁肉,你并没有那种东西,对?”
“咦,”靳非泽注视着他,漆黑眸子里略有讶异神采,“你知道?”
“是,知道。”姜也自嘲似笑笑,“张嶷说你是个混蛋,让不要信你。当然知道你有多坏,可还是忍不住相信,因为相信你才有救回她希望。人要活着,总得相信些谎言。”
靳非泽揶揄地笑,“可惜谎言总有真相大白时候。姜也,你不怪?”
“怪你又有什意义?”姜也低头看自己手心,“做错是。不应该查妈事,不应该不听爸劝告。本来应该报个普通学校,当个普通学生,做和别人样事,每天上课下课,有时候还要去给妙妙开家长会,这样话妙妙就不会死。妙妙之前就劝过放弃,不听,才害她。你只不过是骗人而已,而才是害她罪魁祸首。”
靳非泽笑道。
“什时候呼唤过你?”姜也皱眉。
“你忘?”靳非泽歪头看他,“你刚刚大喊名字,叫得好无助。”
姜也挣扎着坐起身,强忍背上疼痛,拉开尸袋拉链。白炽灯下,李妙妙脸苍白如纸,嘴唇也没有血色,看便是个完完全全死人。她是聒噪性子,从小到大总在姜也耳边叽叽喳喳,麻雀似没个停,姜也以前很烦她,可现在她忽然安静下来,姜也心里又十分难过。
胸口很疼,比受伤后背还要疼,仿佛被谁攫住心脏,死死地掐着,疼得要沁出血来。
姜也蹒跚地站起身,从手术台上取来针线,把李妙妙内脏样样放回她空荡荡腹腔,然后把伤口缝好。做完这切,姜也头已经有些晕。他知道自己失血太多,在休克边缘。
他把妙妙平放在地上,为她整理被血黏住刘海,摆正她兔兔小发卡和小挎包,抚平她破碎衣摆。她爱漂亮,每天揣把小镜子和小梳子,随时随地整理刘海,姜也不希望她走时候蓬头垢面。
怪物在门口锲而不舍地敲着门,姜也却点儿也不慌张。他眼眸是死水般平静,仿佛任何事都无法再惊动里面波澜。
“你要做什?”靳非泽忽然看不懂他。
“放弃。不
“找齐妙妙内脏。”他哑声道。
靳非泽却道:“可是你把山楂糕和遥控器都弄丢。”他笑容没有温度,“怎办小也,不想救她。”
他饶有兴致地等待着姜也,bao怒和绝望,像看电影样期待着接下来高潮。人生这无聊,玩弄别人是他为数不多能够享受事,而玩弄姜也更让他乐在其中。他欣赏他愤怒,他失控,他真想知道向来冷冰冰看着他姜也低声下气哀求他是什样子。
“求吧小也,像只乞食猫样求,”他轻轻地笑,“说不定会心软。”
出乎意料,姜也什也没做,没有悲愤,没有,bao怒,也没有乞求。他沉默地抚抚李妙妙冰冷额头,静静地落泪。他泪像剔透玻璃珠,砸在地砖上,碎成千万片。明明是极轻极轻响声,靳非泽却好像清晰地听见他眼泪碎裂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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