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着你,上次还是在火车上。”他张开嘴,近似无声,用口型说着话,“现在……你去哪里呢?”
“再不回来,你这副身体可就要废掉。要不是每天帮你活动活动,怕是肌肉都要萎缩吧?”窗上人影目光灼灼,像是要深深望进自己眼底,“听着,邱明泉,这是在正式威胁你——再给你最后点时间。再不回来抓住自己身体,就要霸占它。”
他停下来,专注地凝视着玻璃上模糊自己,半晌轻轻扬眉毛,斜挑眉梢竟有点邪气。
可是好半晌后,他眼中邪气终究还是散去,只剩下幽幽悲伤。
“承诺过你,要给你世滔天富贵,起码先赚它个亿。现在目标还没达到呢,你都忘记吗?就这缩着叫鸠占鹊巢,重活世,你真甘心吗?……快点给醒过来吧,傻瓜,等你。”
深夜病房里,躺在床上邱明泉胸口,却好像有片柔和碧绿光芒,悄悄闪。
床上人轻轻转动眼睛,在片静寂中,悄然睁开眼睛!
那双眼睛平静无波,完全没有久病初醒茫然和浑浊,却烨烨生辉,片清明。
他转动脖颈,轻轻活动下,看向边陪护床上睡着老人。
然后,直昏睡他,竟然无声坐起来,极为熟练地下床,摘下自己身上监控仪表连接。
拙,就像是在擦拭着件珍贵易碎瓷器。
毛巾下,少年脸洁白如玉,但是缺少应该有生气和活力,眼窝下有圈淡淡黑色,眼皮上淡青色血管在昏黄灯光下,显出层阴影。
擦完脸,邱奶奶又慢慢地帮孩子解开病号服,开始帮他擦拭身体。
身上枪伤已经基本痊愈,留下个狰狞疤,原本健康有光泽肌肤开始有点久病后黯淡,而在那苍白胸前,那枚漂亮玉石吊坠正静静地躺在邱明泉胸前,散发着莹莹白光,中间点翠绿。
邱奶奶没敢动这东西,几年来,这个不明来历东西他们见过很多次,也渐渐习惯明泉对它视若珍宝,慢慢,也就没人再去追究它真正来历。
走廊上
他在邱奶奶床边悄然凝视阵,看着那眼角依稀泪痕,半晌无声地叹口气。
站起身,他穿着软底拖鞋,悄悄走到窗户边。
九月中旬夜晚,凉风初起,侧开着玻璃窗上,清楚地映照出他略显苍白和清瘦脸孔。
但是双眼睛,却闪着精亮异光,像是来自另个时空。
站着少年轻轻抬手,在玻璃上人影脸上点点。
她小心地给孩子擦拭全身,又将玉石吊坠好好摆放在邱明泉胸前,才把病号服重新掩上。
呆呆地又看下,邱奶奶终于怔怔落下泪来。
这些天,关于晚上谁来陪床问题,几家大人争破头。没人放心请护工,只怕护工做不尽心,特别是韦青,直接向单位请长假,只恨不得日日夜夜守在病床前,大家怕她熬坏身体,强行劝阻下,才最后安排白天全部由韦青照顾,晚上是邱爷爷邱奶奶隔天轮流值夜日程。
实际上,陪护家属能做,也是有限,更多时候看着那个昏迷孩子,大人们感受是绝望和痛苦。
……午夜终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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