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得厉害话,你就哼声,别憋着。”他低声道。
向城看着他,脸色苍白,眼神却闪着微弱亮光:“真没多疼。可是韩立……第次看见你哭哎。”
韩立慌忙伸手,用手背狠狠擦去眼泪:“操!刚刚是谁哭得满脸鼻涕眼泪,还敢笑!”
向城闭闭眼睛,小声道:“外面到底怎样?这躺着真不行啊,手下还带着兵呢……“
韩立小心地搭着他手腕,轻轻摩挲着,忍不住埋怨道:“你自己又比那些兵能大多少?岁?”
向城紧绷身体猛然放松,他近乎虚脱地躺回去,颤抖得厉害手小心地放在身侧。
“啊,还以为……”他不好意思地笑笑,眼角泪还挂在鬓角黑发边,有点狼狈,“还以为不能弹吉他呢,原来只是指甲啊。”
韩立也咧开嘴想要笑笑,可是笑得却比苦都难看。他小心地拿起病床边块用来物理降温毛巾,笨拙地帮他擦擦向城脸和鬓角。
“什叫‘只是’啊,来得时候都四个指甲全都没,被水泡得又肿又皱。”他小声嘀咕着,嗓子哑哑,“消炎时候碰,才开始冒血。”
旁边护士终于忙完手边另位病人,端着器械盘风风火火走过来:“这位战友让让,给病人换药。”
和中指都包扎着纱布,微微动,就剧痛钻心。
向城怔怔地看着自己手,忽然再也不敢动弹分毫。韩立抬头,就吓跳。
……向城眼角边,两行泪水正扑簌簌地落下来,越流越快,无声无息地,眼中悲痛之色浓得像是被染漆黑墨。
韩立惊跳起来,叠声地叫:“你怎?!疼得厉害吗?哪里不舒服,护士您快来——”
向城想要把抓住他,可是手伸出去,却又颤抖得厉害,不敢用手去碰韩立身体:“没、没事。…………”
简易行军帐篷门帘掀,赵连长身
韩立赶紧跳起来,束手束脚地在边上缩着,眼看到护士打开包着向城手指纱布,浓眉就皱起来。
等到护士飞快地消毒、换药,重新包裹,他脸上肌肉就直抖动着,牙齿咬得咯吱作响,那小护士瞥之下看见他表情,不由得就撇下嘴:“人家十指连心都没吭声,你干嘛呢?战友感情可真要好!”
向城躺在病床上,牙齿也咬紧,额头上渗出片细密汗珠,可是体会着手指剧痛,他反而心里安定下来:有知觉,手指都在。
太好。……
护士不知道什时候已经走,韩立再次拿着毛巾,帮向城擦去他额头冷汗。
他颤抖着嘴唇,眼中绝望快要满溢出来,终于小声啜泣出声:“手指……是不是没,被截掉吗?”
韩立张大嘴巴,忽然明白。
直以来对什都副又酷又狠向城,心里最害怕事,是这个。
他慌忙轻轻握住向城手腕,小心着不敢触碰他裹着纱布手,焦急地叠声叫:“没事没事,你手指直抠着麻袋好几个小时,用力太大,指甲脱落,又在脏水里泡得太久发炎!没有……没有截掉。”
他声音有点哽咽:“你还能弹吉他,以后还能好好伴奏,放心。……以后等你退伍,还要给你打鼓,听你唱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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