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适道:「师傅也是这样说,不过在下考成这个模样,实在辜负两位师傅心血。师傅他两位老人家个说书个算命把跟顾小幺拉扯大不容易,还好总算摸个楷字做,辈子都赚不来钱也算没白费。」
万岁爷小白脸端茶杯手微微顿,搁下茶杯,哦声。
程适也蓦然觉着同万岁爷小白脸掏自己老家底太不妥些,干笑声,想转个话来说。对面人开口道:「现在程贤弟入朝廷,每月有俸禄,两位老人家可以过过清闲日子。不过说到算命,在下向也想找个人卜个前程卦,令师傅想来是高人,待有时日能不能请他老人家帮在下看个手相?」
程适应道:「那个自然。在师傅处卜过卦都知道他灵验,兄台若
程适坐在路边茶楼里,与万岁爷小白脸对面相望。到这步田地,程适觉着世间事情时常挺奇特。
就那在门洞里随口跟万岁爷小白脸搭两句讪。小白脸问他可是新任*员,现在哪个司部衙门,正好走到城门外,个家仆模样人袖手跑过来,请小白脸上路边乘绿呢小轿。小白脸随口问他姓甚名谁,他随口回道自己姓程名适。然后小白脸居然摆手让轿夫抬上空轿跟着,含笑问他能不能同自己去喝个闲茶。
程适平生有两个爱好,爱请客,更爱别人请自己客。心里还没来得及想到同万岁爷小白脸出去喝茶有多不妥,嘴上已经顺理成章地应个「好」。
好字出口,程适再想改口也来不及。
但程适此刻坐在茶楼里,心中其实略有忐忑。不知道同万岁爷小白脸喝顿茶,万岁爷是不是会算自己调戏后宫嫔妃,拿到菜市口剁成八块。
对面坐万岁爷小白脸,态度很和气,说话更和气。世上就有这种人,只要你见着他,想看他不顺眼都难。譬如程适现下应该是个坐立难安境地,被对面人双上挑秋水眼这瞧着,却浑身觉得像三九天里晒到暖太阳,再两杯茶下肚,随口说几句今年秋上晴天多,不晓得城外风光好不好话,也是找话叙老套,被那人说出口,听在耳中就说不出舒服。喝几杯茶,倒像喝酒似轻飘飘地,险些连对面坐人本是万岁爷小白脸这岔事情都忘。
你说这个人,通身这个斯文闲适气度,谈吐随和里又透着儒雅,明明就是座上公卿气派,怎就去做万岁爷小白脸呢?不过能让万岁爷忘后宫佳丽三千瞧上男人,不是如此形容,又能是怎样模样?
不知不觉地顺口叙着,从城外风光叙到新修城墙,程适于是道:「如若不是西奉门烧这回,也做不这个楷字。」万岁爷小白脸是聪明人,立刻道:「御赐贡学可以考进士科,程贤弟如何考明经?」
程适摇头:「说出来丢人,兄台别笑话。咱入名领帖时候跑错地方,稀里糊涂报明经,领入试帖也没细瞧,等考那天入场才晓得是明经。不过也算撞大运,不瞒兄台说,今科明经榜上末等最末尾那个名字就是在下,若是考进士,更是去丢人。」
万岁爷小白脸笑道:「其实明经也罢进士也罢,等入朝廷升迁还是靠政绩,却也没什大分别,只是此时官阶略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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