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问:「皇上呢?」
张公公道:「皇上听见司徒大人
「你现在去找司徒暮归,跟他说皇上病。带他进寝宫,让皇上看看罢。」
张公公愕然道:「太后……」
太后苦笑道:「昨天哀家在祖宗牌位前跪夜,哀家跟先皇还有祖宗们说,若有什报应就报应到身上吧,皇上虽然是皇上,也是儿子。可怜他没得选,生在这帝王家。从几个月就开始做皇帝,几岁时候叛贼做乱,什苦头都吃过。他喜欢什哀家没问过,他也没称心做回喜欢事情……」
两行泪静静从双颊流下来,太后抬手拭拭,继续道:「皇上他从小就是个懂事孩子,想什哀家不给他,便不要。记着他十来岁时候,有回他吃睿王从宫外带进来桂花糕,刚咬口被哀家看见,说不干净吃不得,他也真就不吃。哀家后来知道,他把那块桂花糕藏到盒子里放在枕头下面,都霉烂还放着,哀家为这事还让他在御书房抄书夜。哀家实在是……」
太后拿手掩住眼,泪如泉水:「哀家做二十多年皇太后,只想做回真正慈母……报应,天谴,都报应到身上吧,皇上再这样下去哀家也不想活,哀家这回就做次慈母,让皇上称回心吧……」
祖列宗交代……」
恒爰脑中嗡声,浑身麻木手脚冰凉,从太后怀里挣扎出来:「母后……你,晓得?!」[]太后拿帕子捂住嘴泪水涟涟点头,「不然哀家也不会跟你商议这档事情,却不想把你……把你逼成这样!」
恒爰耳中嗡嗡做响,眼前金光乱射,勉强按住前额,另只手紧紧反抓住太后手:「母后——从头到尾都是朕个人心思——他咳咳咳——他不晓得。违背伦常是朕……该罚也是朕……母后你莫怪他——咳咳咳咳——母后你莫再逼他……」太后再把将恒爰搂住:「好!好!哀家跟皇上保证,此事哀家再不提起。」恒爰心中宽,方才大惊伤神,折腾过度,双眼闭晕睡过去。
太后迭声向帐外喊:「御医!御医!皇儿,你别吓哀家!哀家同你保证,再不提将他外放南疆——皇儿你睁眼看看哀家皇儿你别吓哀家……」
乾清宫里人仰马翻。
张公公拿袖子再擦擦红眼睛,擤把鼻涕:「奴才遵命。」
近个时辰后,张公公引着司徒暮归进乾清宫。恒爰昨天将病全发出来,今天渐渐转好,正要从床上起来,听通报,顿时从床上坐起来,「他怎来?!」
张公公顿首道:「太后娘娘吩咐奴才宣司徒大人过来。」
恒爰很疑惑,母后为什宣他?点头应声传他进来。于是司徒大人进殿。
太后在万寿宫坐镇,张公公亲自来报信,「司徒侍郎见皇上,说几句君臣间很合规矩请安话,又请皇上保重龙体,便告退。」
五个御医轮流替皇上诊完脉,合议药方。太后出乾清宫,到太庙祖宗牌位前跪夜。
第二天早上,小太监禀报太后,「皇上今早用些汤药又睡下,只还不能用膳。」
太后淡淡道:「知道,你去叫张安过来。」
张公公在乾清宫忠心守护夜,也没空闲打个小盹,急忙来见太后,脚步也有些虚浮。
太后开玉口嘱咐出句话让张公公更加虚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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