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顺着风,偏偏就被四巷儿听到,梗起脖子道:「先生,这叫劫富济贫!他们那些当官老爷们争什天下不天下,闹得们房子塌又没饭吃,诈他点油水怎?还抵不上当年家屋顶钱!」
老者叹气道:「唉,小不怕死,小声点,不定被兵老爷听见就抓你砍头!」四巷儿伸伸舌头,不说话。
顾况沿着街道,慢慢向营帐中走,平留城和十来年前他见到平留城样,断垣残壁东倒西歪,流民处处,见顾况衣着齐整地走过,都伸出手来,乞讨声此起彼伏。
诛娄军大营就设在南城门外,远远便看见营头旗帜上飘着个硕大「程」字。
当日从蓼山县衙脱逃后,蓼山寨人和段雁行手下将他两人又弄到尚川城内秘宅内藏身。藏两三天后,有消息传来说,蓼山寨被娄尚书声令下,剿。
老爷,你揣钱就快些到别处去,被人知道你身上有钱越发要打你。」那孩子抽抽鼻子,用力点头,哧溜跑。
顾况小叹口气,在庙前又站站,负手离去。
他人影刚走远,方才那个孩子便忽然从堆破烂后转出来,两眼滴溜溜地转转,将手指放进嘴里,打个响哨。方才将他围住打几个孩子从另个墙垛边窝钻出来,为首那个高壮男童大声道:「喛,四巷儿,弄多少?」
被唤做四巷儿孩子卷起裤脚,屁股坐到地上,从怀中摸出那把铜钱,叮叮当当全堆在地上:「喏,就这多,还不错。」
高壮孩子蹲下来,抓起两个铜钱在手里掂掂:「均分?」
喽啰们死大半,还好几个当家都逃出来。玉凤凰大怒,欲去半夜宰两个官兵头目泄愤,被段雁行挡。
段雁行道:「江湖向与官府两不相干,但自古民与官斗都没什好下场,况且你逞时之忿,祸事可能更大。」
再后来,传来司徒暮归认罪消息,众人都道司徒大人忠肝义胆,但都知道他担罪后可能性命不保,都叹过几声惋惜长气,惟独程适还看得比较开些:「那位司徒大人精得像鬼,不像做这种冤大头事情人。听旁人说,其实那个小皇上和司徒大人之间有那腿,就跟某些人眼中和小幺似,私情稠得很,恐怕床头就把事情解决,哈哈——」
话出口,众人众目睽睽,都盯在程适和顾况身上。顾况脑中嗡嗡作响,觉得下下辈子脸面也起嗖地飞到西方极乐世界去。程适回味,觉出不对来,啪地往自家嘴上扇:「乖乖,说错话!」
回到房中,顾况再不多说,插上房门抡起拳头就向程适肚子上招呼,程适高举双手道:「慢来慢来——小幺你慢来——
四巷儿将手比:「抽大头份,剩下你们均分!」
高壮孩子斜眼道:「喛,不带这样吧,们几个也出不少力。」
四巷儿横起眉毛:「有能耐你们几个明天轮流被爷爷揍遍?下拳都下实,胳膊现在还疼!这样吧,你们人让打三拳,就均分。」
高壮孩子立刻笑道:「你拿大份就大份吧,你出力多,以后有这个好买卖大家再起上!」
堆孩子凑成团分钱,城隍庙门口坐着个老者,摸着胡子道:「这帮淘孩子,又诈那个顾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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