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人都在猜,今上不知道还能活几天。恒爰归西之后,皇位又会落到哪个手里。太后主政,朝廷大权看似全在娄氏手
旦兵败,所有人死路条,恒商更是死路条。
旦起兵成功,诛灭娄氏,今上继续在位,恒商恐怕难逃谋逆之罪。
旦今上被逼下皇座,袁德与其他觊觎皇位人定群起而涌之,恒商如果落败,更是死路条。
只有诛杀娄氏,逼退今上,杀掉袁德,就像说书段子样,恒商去做皇帝,方才可能有惟活路。
杀出这条活路要能耐够大,狠得下心,下得手。
袁德打着诛娄军旗号起兵,但起兵不久,程适和顾况便都看得出,袁大帅和当年内乱时各位大帅样,其实是想连小皇帝起诛讨进去,对那张龙椅思慕无限。后来恒商突然冒出来,袁大帅为面子,不得不名义上臣服于恒商,实则军权还在他手中,恒商如同个妆点门面摆设。有恒商在,不少地方兵马前来臣服,诛娄军越来越壮大,顾况越来越觉得事情不对。
程适和顾况都是在内乱中滚爬活下来,当时因为股复仇热血进袁德麾下,待仗越打越激烈后,他们从小磨练出雪亮双眼便瞧出局面不对苗头。程适素来有话就说,某日就向顾况道:「不知道睿王殿下是不是想讨伐娄氏后,顺道把皇位也替他哥哥坐。到时候他和咱们袁大帅非再打场不可。哈哈,程太师和吕小面瓜到时候如果还没死,肯定替他打袁德,打得定热闹。要是这两人死,胜负就不好说。」
这番话正好说中顾况忧虑,这些忧虑直在顾况心头压着,这时候看着恒商,越发忧虑。
皇上与恒商兄弟情谊似乎相当深厚,现在恒商是诛娄军名义上头儿,实则等于是叛军头儿……
顾况想得走神,蓦然听见恒商在他耳边低声道:「景言,景言。」
顾况想想小心肝就有些哆嗦。这些旦,恒商是否都已想过。
恒商在顾况身边轻轻叹口气:「慕远已经死,不能再让少师死、太傅和太师死。所以娄氏必诛。」
诛娄军路打向京城,打啊打,就打大半年。
这大半年中出不少事情。
朝廷里面,恒爰病不起,起初只是发热,太医院进汤药,恒爰喝半吐半,发热便转成肺疾,御医们成天围着皇上转,稍微调养得有点起色,皇上就开始不眠不休地理政,三、四天后,又起病,再缠绵病榻月,如此反覆四、五次,入夏之后,恒爰就再没怎爬起来过。
顾况连忙回神,正望见恒商双澄透双目瞧着自己,十几年前那个坐在破草褥子上眼巴巴看着顾小幺娃娃顾况心中仍然记得清清楚楚。恒商唤他道:「景言?」
顾况阵热血上涌,张口道:「殿下,有句话不知能否唐突问。诛娄军打往京城,殿下只是为诛灭娄氏?」
恒商怔怔,声音平淡道:「,只是为诛娄氏而已。」转目又瞧向顾况,浮起点惆怅笑意,「难道景言你以为,还为别?」
顾况有点无措。恒商看着他:「江山,皇兄皇位?景言不会这想吧。不过也未必,如今局面,对错恐怕讲不清。」
顾况道:「殿下,其实是想说,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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