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地,鼓起勇气,用头蹭蹭前面少年脖颈。
“秦渊……你等啊
很轻吗?哪有上辈子他附在这人背上时轻。
上辈子他死得凄惨,直困在惨死桃花树下不得脱身,可不知怎,等到这个人来,又等到他帮自己收敛尸身,忽然他就没怨气,竟然能飘飘荡荡跟着秦渊走。也是稀奇。
有时候他飘在他身后,看他四处找寻仇家踪迹;有时候闲着无聊,也会顺势趴在他背上,反正他又觉不到身上趴着个无法投胎冤魂。
可他也就是想多看看他,并没有想到会直跟到他死时候。
他最后眼看到,是这个人满身是血倒下样子。
阮轻暮吊在他脖子上,又被他这谴责地看,忽然又有点心虚。
太欺负人吧,人家还背着两个大书包呢。
“你这个骗子,白天又装瘸干吗?”他讪讪地问。说起来,这人刚刚跑得像阵风样,哪有半点腿脚不便样子呢?
秦渊淡淡地说:“林桦事搞定,装瘸功劳。”
白天在办公室里,林家母子就吓破胆,再地求饶,再地保证绝不再找麻烦,接受学校切处分,并且愿意公开做检查,承认自己错误,只求秦家别把事情闹大。
上真过目不忘,也能算是聪慧多智。
要在短期内成绩进步,他有把握,可是要各科都迅速提高,他也真没有底气。
秦渊站起身,帮他把书包收拾好,顺手提在手里:“放心。”
阮轻暮神色恹恹:“放心个鬼啊,不高兴。”
秦渊认真地说:“已经足够好。难道你想在两三个月里,就把每门课都考到培优班水平吗?”
俊脸上冷得像是结着冰,向明亮眼睛里满是血丝,慢慢闭上时候,神采点点散尽。
那骄傲又整洁个人,就这倒在风沙狂舞大漠里,明明前程似锦,该有着最好人生。
都说魂魄没有心,他理应觉不出心痛,可那是他还是觉得,整个三魂七魄都痛得像是被硬生生撕开样。
老天真是残忍,可这辈子,又真是对他们挺好。
原来只想多看几眼就走,现在想看辈子。这可怎办啊?
阮轻暮正想从秦渊背后跳下来,身前少年却笑笑:“别下来……背得动你。”
阮轻暮怔,果然没动。
高大挺拔少年肩头背着两个书包,身上挂着个人,就这站着,不知道怎,又说句:“你好轻啊。”
他声音在前面,贴着胸膛传来,带着点奇妙共振,少年人特有清亮声音显得有点儿沉,也更显出点别样磁性。
阮轻暮趴在他背上,静下来。心里忽然又酸又软,又疼得要命。
阮轻暮不服气地哼声,伸手想去接自己书包,秦渊却没松手:“乖乖做晚上题,奖励你空手走到寝室。”
阮轻暮啼笑皆非地瞪着他:“你在哄小孩子?”
秦渊个人背着两个沉重书包,神色轻松:“你和小桩有区别吗?比他还不省心呢。”
两人出门,阮轻暮从后面忽然把勒住他脖子,整个人跳在他背上,威胁地小声叫:“秦少侠,给你最后个机会,收回对不省心评语。”
秦渊被他勒得微微后仰,也不说话,只微微侧头,亮亮眼睛斜睨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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