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府全身筛糠似抖起来,双眼绝望地闭。头向下开始捣蒜:“千岁,千岁饶命。小人~~小人~~什都招,求千岁给小人留个全尸体……小人全部都招。”
第三天大早,大内两个探子回京给皇帝捎回老子捷报。徽州岁贡贪污干*员押回京城查办。
符小侯说瞎狐狸撞上死兔子,裴其宣说天上掉下熟鸭子,苏公子说头功第要算刘夫人。随他怎说去,老子运道转谁也拦不住,点子背谁也怪不得。算功劳人人有份,翻着蒙着《花下宝鉴》皮子真帐本再玩把深沉:“阿弥陀佛,都是命。”
住持老和尚精光头皮在眼前闪,站起身,负手,望着苏公子笑。淡然又深沉:“苏兄,寺庙是空,佛像是空,头皮是空。心到处即是灵山,何必拘泥个形式。”
人偶尔玩个深沉很必要,苏公子望着神情像半夜清月钻出云,像野鸭子脚划开水。看心花怒放,忍不住就打两个喷嚏。“苏公子,和尚事情从此打住罢。你若走,怕天也过不下去。”虽然裴其宣与符小候都晓得是假货,但是个帮不上忙,个不知道按什心。老子这个马王爷离苏公子,根本没得混。
忘是看哪本傻杂志上说,对付对生活失去信心,就要激起他责任感。果然苏公子虽然脸上有些像哭不得笑不出,还是看得出他精神更振奋。趁机再在床头坐下,把椅子往前挪挪,张嘴刚要再说,鼻子又是阵痒,用手巾捂住个喷嚏。苏公子只手轻轻搭上额头,皱皱眉:“怕是起烧,赶紧去叫小顺请个大夫过来。”
比下大神还灵验,底下秒门口就听见小顺扣着门轻轻咳嗽:“王爷,王爷,刘知府来。说在前厅,要见您。”
靠!党组织刚刚和地方群众建立感情。只得起身对苏公子道:“你再歇歇,去前厅看看。”
刘知府说,他来找王爷,是有重大机密事情要讲。他也确实像个重大机密样子。青衣小帽,比头天见还朴素。跟符小候张茶桌各坐边,人手里握着块手巾擦鼻涕。刘知府惯识时令,就健康问题慎重诚恳地先说摊,才切入正题。
“在下自任徽州府,伏首于案不敢倦怠。沐圣德天恩,雨顺风调,本自认尚能勉强无错。谁料昨日经人来报,方才晓得市面竟有流毒祸害根本,污秽不堪,教化堪忧。不敢隐瞒,自来同千岁请罪。”
底下文绉绉套听得呵欠连天。总算刘知府结束陈词,呈两本册子到前面,正好与符卿书人本。看封皮,顿时乐。天天得见旧相识,当真有缘分:“妙妙小尼姑本王在书肆也见过,据说写得很有情趣。还有个画图叫风月满西楼。刘知府该也熟罢。”
刘知府立刻说:“卑职疏忽,只听过此人早被查禁过。难不成竟有人敢大胆翻印?”
苍蝇钻进蜘蛛网,自己送上门来,还跟老子装洋?摸出换衣裳刚从席子底下转到怀里活宝贝,往地下丢,嘿然笑。刘知府,是你流年不利,自家撞上老子枪口。“刘知府,这本书你可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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