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砚哂笑声。
陶周风留张屏吃个晚饭,说句今天最发自肺腑话:“好好干,你做出政绩,朝廷不会看不到,老师等你尽快回到京城。”
张屏收拾好行李,要在九月初到宜平县衙上任,临行之前,又去到兰府辞行。
兰珏亦对张屏官职有些意外,些闲碎传闻他也都听说,但他揣度小皇上对张屏态度,总觉得这个官职别有深意。
他尚不能太确定,便只泛泛地说:“县丞这个官职是有些小,不过,现在这样职位上磨磨,来日回到朝中,亦多些经验。”
其实陶周风很心痛,他本是想让张屏进刑部,小皇上让张屏做替补进士,又成他门生,陶周风原以为,皇上也是这个打算。
他知道,张屏这般上榜,官职不会太高,就算在刑部先从最底层小吏做,步步向上走,前程也不会差。
手下有王砚和张屏两人……陶周风几乎看到刑部牌匾上那璀璨,黯淡大理寺光芒。
从七品县丞封下来,陶周风懵。
难道是皇上想让张屏从低做起,外放小县赚取资历?陶周风虽然认为,为国为民不需要计较官职高低,但是,小小县丞,上面还有个知县,恐怕连升堂审案都轮不到他,想做出政绩,实在……
张屏被封这样官职,陈筹异常惊讶。
原本,他背着张屏,在酒楼里偷偷订几桌酒席,准备张屏封官之后替他庆祝番,也算还张屏救他恩情。可堂堂进士出身,竟然被封个从七品县丞,连知县都不是,这几桌酒席,就显得尴尬。
陈筹只得又去把酒席退,还好酒楼老板知道原委,很同情张屏,只收陈筹六十文退订钱。陈筹从头到尾不敢让张屏知道,只能自己暗暗心痛。
实在是疼得有点憋不住,他小心翼翼地问张屏:“兰侍郎……陶尚书……不都是挺大官,怎就……”
张屏说:“哦。”
张屏道:“觉得,挺好。”他来考科举,本来也没想做大官,干惊天动地大事
陶周风深深感到圣意难测。
朝廷中有风言风语,说是从宫里宦官们那里得来闲话——张屏在领御宴时候,大不敬地多看怀王腿几眼,犯蛟颜,才会有这般结果。
陶周风不愿意这想。
就在今天下午,王砚汇报完公事,像不经意似说句:“大人,下官听说,那张屏做你学生,怎外放到小县去,好像连知县都不是?”
陶周风伤口上被洒把盐,呵呵笑两声道:“还太年轻嘛,总要历练历练,这是圣上和朝廷栽培苦心啊。”
陈筹便不敢再问啥。
张屏临去上任之前,陶周风把他叫到府上,勉励鼓舞番,曰,授予这种官职,更能体现皇上和朝廷对张屏器重和恩典。既得官职,就当以民为本,外放地方,身为官阶最低小县丞,才能最充分地体察到民情,解民生。
他再从这里那里那里这里层面上逐剖析,把县丞剖析成本朝最前途无量官职,暗示朝廷要把张屏栽培成最粗壮那根栋梁。
勉励到最后,陶周风自己都热血沸腾,几乎信以为真。
张屏板板正正地躬下身,道:“学生定谨记恩师教诲。”言语郑重,陶周风欣慰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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