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绾告诉陈筹，她们注定从生到死都不能离开这个村落。就好像种在土中
杏树
样，刨出
土，就会死掉。
“
看她确不像鬼怪，她有影子，和平常人般吃饭睡觉，会伤风发热，有回她手指划破，流出来是血……”
张屏聚精会神地听，他觉得这个事儿挺微妙，按照陈筹向说法，应该是那个村落掌山离珑要招他做夫婿，可他提来提去，都是那名叫离绾女子。
陈筹垂下头：“而后，又遇见件吓人事儿……”
有天晚上，他吃坏肚子，半夜起来去茅厕，发现离绾不在屋中，边天空泛红，好像是村落某处起火。他蹑手蹑脚靠近那有火光地方，吓得魂都飞。
他叹口气，脸上浮起红晕：“如今想来，倒不如那时就留在那个村中……那与其说像个村，不如说像个国，小国。世外桃源乡，杏深女儿国。”
是，张屏想起来，他曾几度听陈筹说过，女儿国国王要招他做王夫。
他婉转地问：“那女首领，对你有意？”
陈筹眼神闪烁两下：“其实……就是个平常人……但是她们，她们说祖祖辈辈，都只有女子，没见过男人……”
张屏道：“没见过男人，怎
会有祖辈，子孙？”
，来日陈兄定然会成为个不输给陶五柳诗文大家！”
陈筹感伤地说：“张兄，这确确实实是真，绝没有扯谎。”
张屏点头：“信。”
陈筹感动地瞅着他，跟着又叹口气：“这还不是最神，那地儿最神是……整个村里，全是女子，没有半个男。”
陈筹睁开眼时候，身边就守着个女子，陈筹盯着张屏手里丝帕，幽幽地说：“就是离绾，她，怎说呢，打个不太那啥比方，那什京师花魁芊妩相貌和她比，就是团驴粪球。”
村子中空地上，燃着个火堆，烧得全部都是黄纸和纸钱，村中女子都身穿白衣，盘腿围坐在火堆边，纸灰四散
陈筹道，离绾和他说，村中女子出生时，手里就会攥着枚杏核，其母将杏核埋在村外种棵杏树，那杏子要长到至少十七年才能开花，女子若想要孩子时，就把自己那棵杏树每年开出第朵花，结得第颗果吃下，便能受孕，同样怀胎十月，分娩，生下还是女儿。
陈筹当时被这种说法吓得不轻，他以为自己是掉进个杏花精窝点里，要被女妖精们拿去采阳补阴。
他踅摸着村子周围路径，想在半夜逃走，却被离绾发现。
离绾很伤心，和他说，她们族避居于此，就是怕这种习性不被世人所容，当她们是妖怪，将她们灭族。
“她说自己只愿做个寻常女子，与夫君相厮相守，白头到老。可说带她走，她又不愿意。”
张屏没有见过传说中花魁芊妩，不过他能算出个美女和团驴粪球之间差距。
“离绾在那个村子里，只能算相貌寻常，真正绝色佳人，是村里掌山离珑……”
陈筹目光飘向不知名某处，半晌不语。
张屏不得不唤醒他：“掌山可就是那群女子首领？”
陈筹猛地惊，收回目光，点点头：“掌山就是那个村村长，她们都叫掌山。村中大小事务，都是她说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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