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砚挥手,吩咐下人带上鹦鹉同去鹰寮。
小奴打开寮中门,排鹰蒙着眼罩栖息在架上,听得动静,都扑翅躁动。
王砚着其他人退后,亲自提起鹦鹉笼走进寮内。只鹰转头扇翅,鹦鹉瑟瑟缩缩脖子,突然挺胸脯,冒出声鹰鸣。
众鹰顿时兴奋。王砚命小厮灭灯关门,鹦鹉又仰头清鸣两声,惟妙惟肖,与真鹰无异。
王砚板着脸走回蕴绮和夫人面前:“都明白?这鹦鹉会学鹰叫,加之长得怪模样,雪麻糖路过时遇见它,不知它是个什东西,就叼回来。”
王砚耐着性子问:“你们怎知道?”
蕴绮瞪大眼:“那雌鸟给雪麻糖生只小宝宝,雪麻糖把它带回来!”
夫人又幽幽喟:“怎会有当娘将孩子丢下呢?那雌鸟,是不是有什不测?世间至痛,莫若阴阳两隔。”
王砚把揪住她,字字道:“那个宝宝,在哪?”
刻钟后,婢女们捧着只鸟笼进去厅中。
个单子给你。”
夫人眼眶再红,王砚夺过她手中帕子替她擦擦脸:“别这哭哭啼啼,妹妹跟下人们都看着呢。”
蕴绮扑哧掩口:“得知大哥心里只有嫂嫂,并没什黄毛小狐狸事儿,嫂嫂这是欢喜得哭呢。”
夫人双颊飞红,探手拧她脸,蕴绮嘻笑闪躲。王砚又正起神色:“先别打马虎眼,蕴绮且问你,近来雪麻糖有什异常否?”
蕴绮又哼:“大哥,你要是没工夫关心雪麻糖,就把它给。怎能将它丢给那堆蠢奴?要不是发现它心事,可能它就死。雪麻糖换成人年纪也是翩翩少年,你如何当它只吃肉喝水就成?”
蕴绮却不服气:“从没听说哪个鹦哥会学鹰叫。你看它脖上这圈麻点儿,跟雪麻糖模样。只是它不白,想来因它毕竟是只串串。哥你就认定只隼不可能喜欢只雌鹦鹉?”
王砚面无表情道:“那些《锦囊错》、《镜钗缘》之类书,以后少看点。这种灰毛鹦鹉每只都长这样,府中也没少养鹦鹉,你们竟然看不出这不是只雏鸟?好,该知道都知道,你们也该安生,快回去睡吧。”吩咐左右下人,送蕴绮和夫人回卧房,又问,“带回来胡女在何处,有些话
王砚用意料之中目光打量着笼中那只灰毛、弯喙、红尾巴梢、颈上圈麻点儿“小宝宝”。
“小宝宝”也歪头瞅瞅他:“请爷安,爷吃过?”
王砚从牙缝中道:“雪麻糖几时将它叼回来?为什竟不知道?”
蕴绮道:“你成天日理万机,谁敢拿琐事烦你?就前儿叼回来。刚回来时候,只是吓得有点傻,掉几根毛,可点儿伤都没有。哪只鸟能在雪麻糖爪下做到这样?这就是父子天性。”
夫人再轻轻叹息。
王砚眯眼:“你发现它怎?”
蕴绮鼓鼓腮:“雪麻糖喜欢上只雌鸟!”
王砚眼中光芒闪:“什雌鸟,在哪里?”
蕴绮叹:“也不知道雪麻糖心仪姑娘在哪里,不过它恋得很痴。方才还以为,你喜欢那只黄毛小狐狸,也是同它样哩。”
夫人亦轻轻叹:“世间痴者,不论人或飞禽走兽。若非亲见,谁能想到,只雪隼,会恋上非它同类鸟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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