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肖默存跟俞念发完脾气,心里舒畅至多维持时半刻,其后便是不自在。这种不自在往往会持续整天时间,天过后便该怎样还是怎样。
如果非要定义,这股情绪中包含低落与后悔。
后来就是许多常规问答,从对话里肖默存不难发现,对方压根儿没觉得他问题有多严重,仿佛已是司空见惯。
噼里啪啦敲阵键盘后,大夫从打印机里扯出张单子
肖默存沉默着回忆,如果要从第次摔门算起,大约是在他与俞念结婚半年后。
“两年多,最近比较严重。”他说。
大夫又点点头,传达着种公式化理解,接着问:“平时有咖啡因依赖情况吗?”
“没有。”
“有没有偏头痛或者哮喘?”
显示器后是位四十来岁男医生,抬头望他眼,朝他微笑点头:“坐。”
肖默存拉开板凳坐下,风衣快要垂到地上。
“这板凳给你这高人坐明显矮。”医生调侃句。
肖默存将手里号单递过去:“王大夫你好。”
“怎,哪儿不舒服?”
他并不讳疾忌医,只是没想到自己会有来看精神科天。Alpha大多觉得自己无所不能,肖默存也不例外,何况他还是个脾气火爆Alpha。要他承认自己身体出问题不是件容易事,会出现在这里也不是为他自己。
那天晚上他想触碰俞念时俞念眼中流露出抵触和怯意虽然闪即逝,肖默存却记下来。
他知道自己变,至少在俞念眼中是。
变得残忍凶蛮,变得不讲道理。
那天晚上他就想,会不会有天口角之争不再能够满足自己,言语,bao力升级为肢体,bao力。
“也没有。”
“发完脾气以后会不会觉得情绪低落?”
他顿顿:“会。”
大夫这才抬起头来:“低落情绪大约持续多久,几小时还是两天?”
“天左右。”
就连问话都跟普通内外科没有分别。
“最近脾气不太好,容易发火,总是想踢东西、摔东西。”肖默存尽量清晰、简洁地叙述着自己困扰。
在病人眼里大毛病到医生眼里往往就成蚊子那小。
这位王姓大夫平静地很,捋捋所剩无几头发,边往病历本上记录边嘴里念叨:“易怒,有,bao力倾向。”
写完他将手中笔尖在纸面戳:“多长时间?”
肖默存不知道。如果有天他真会向俞念挥拳,曾经抚摸过对方这双手变成伤害对方武器,事情会变成什样。
就因为这个有些耸人听闻想法,他再次主动联系周至捷。
来到二楼,精神科在单独划出来片区域,不透明磨砂门将它与附近科室彻底隔开,算是个不同之处。不过进去之后肖默存很快发现周至捷没骗自己。等号、叫号、面诊,包括在等待区域坐着人,看起来都跟普通科室外面情形没有任何不同。非要说话,也许就是年轻人比例更高些。
领他来以后周至捷就离开,两人约好小时后在住院部大门外汇合。
等大约二十多分钟,屏幕上出现肖默存名字。他起身寻着广播指导来到三诊室门口,又稍坐分钟,在位愁容满面青年男性出来后被叫进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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