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听清这句话，俞念整个人就像
个被扔出去
布娃娃，脚踏空，顺着楼梯滚
下去。
圈又圈，肚子像皮球样滚过梯棱，最后终于瘪气，停下来。
血在身下聚成湖，尖叫断在喉里，痛喊留在身后。
终于，他在爱里摔得粉身碎骨。
呼——
周围所有人或物通通隐去，他听不见病友惊呼，听不见护士喊叫，听不见东西被撞倒哗啦声。
“俞念，快停下！”
只剩这把男嗓仍在。
俞念闻声转头，见到几米外肖默存如见阎罗，脑中不断回响着个警告：
砰——！
身体砸向地板闷哼，让人神经倏然紧绷。
“俞念！”肖默存大喊声，翻身便要抢过去救他。
滚到床下俞念顾不得腹间传来尖锐疼痛，迅速撑着床沿站起身来，两条腿徒然生出股力量，看也不敢看肖默存，下刻便往门口跑去。
砰！
手掌只要收拢，就会变成拳头。
爱人改头换面，立时变为仇人。
记忆如洪水泛滥，这份冷漠、绝情、不留余地是如此熟悉，跟那晚如出辙，贴在自己肚子上这只手仿佛下秒就会狠命拳！
将无法反抗宝宝扼杀在他肚子里。
不！
议，只要孩子生下来
立刻就换腺，把自由还给你……你再忍耐五个月好不好？千万不要伤害孩子……”
句不成句，话不成话，颠三倒四。
“不行。”肖默存任他握着，丝毫不为所动，“不能冒这个险。”
“不……”俞念用力摇晃着他手，全身都在跟着起哀求，“默存求你……看在们几年感情份上，看在爱你这
久，看在他是你第个孩子份上，放他条生路吧，放他条生路吧……”
下秒他像是突然想起什，拉着肖默存手往自己肚子上贴。
快逃，快逃，逃得越远越好，你身后这个人要伤害你最宝贝东西……你沐沐……
无论如何都不能落在他手里。
无论如何。
侧面有扇铁门，俞念想也不想便奋力推开，惶急回头同时兀自狂奔，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撕心裂肺句——
“小心楼梯！！”
门被用力甩到墙上，墙灰簌簌下落。
“俞念你站住！”
肖默存浑身剧震，两秒后想也不想便追出去。
走廊感应灯盏盏应声而亮，像丧钟敲响。俞念脚掌冰凉，腹肉抽搐，浑身都畏寒般地发着抖，奔跑间急促地喘着气。
呼——
不可以！
才五个月大沐沐……怎还能活命？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将沐沐置于怎样个危险情境中，张脸霎时血色褪去，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
“不……不……不！”
他尖叫着后退，挺着笨重肚子往后面缩，下秒整个人失控地翻下床去！
“孩子已经会动，你摸这里，摸摸好不好……他会跟你打招呼，他还会踢你手，他——”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俞念忽然之间噤声，像被胶条封口。
因为他看见丈夫表情，看见肚子上指关节蓦然发力。
他懂。
他知道丈夫想干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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