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头,却悠悠道:“果然,就猜是你。”
那人似乎愣:“你知道是谁?”
元清杭轻按着白玉黑金扇,道:“木家小公子纯良天真,灵武堂李济兄性情耿直,商朗更是个不擅猜忌傻瓜。剩下和接触稍多,可就没几个人。”
他口气轻松:“澹台超那个人眼高于顶,偏偏又有点蠢。能找到蛛丝马迹、怀疑身份人,除足智多谋宇文公子,还能有谁?”
他身后人沉默片刻,森然剑气终于撤去。
元清杭悄然走出简易帐篷,向西方块硕大山石走去。
四周游弋着迷离浓雾,到夜间,魔气更是浓郁,翻卷着从崖底飘上来,吸进体内后,不由得叫人昏昏沉沉。
所有人都服用带来清毒药物,这时候都在帐中安然入睡。
元清杭随手又往嘴里扔颗药丸,“咯嘣咯嘣”嚼糖豆似,走到山石后,探头看看。
空无人。
再看看宁夺,他扬眉疑惑道:“你刚刚说……不准他离开你身边?”
宁夺轻声道:“是。有件事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他不能走。”
元清杭心里沉。
他快速扫厉轻鸿眼,用极轻声音问宁夺:“晚上去找你?”
宁夺沉默半晌,却摇摇头:“不用。等出去再说。”
此刻已是夕阳西下,远古大阵中,乌金光辉暗淡,在暗红云霞中洒落山崖,映着他发间那束金环华光闪闪,更衬得少年如玉,俊朗灵动。
宁夺望着他,直微蹙眉头终于悄悄松。
凝视着元清杭,他和声道:“切可还顺利?”
元清杭收银索,摇头走过来:“不顺。遇到几个兵魂,试下,虽然能收服,但是都不太合心意,就都弃。”
宁夺点点头:“不能心意相通,弃便弃。”
厚重山石后面,个白衣身影
就在要转身之际,股无声无息杀意忽然逼近,抵住他腰眼。
元清杭脊梁骤然绷紧,体会着这股陌生剑气,纹丝不动。
他身后人同样很有耐心,也不现身,把兵刃往前递分,声音沙哑含糊,冷意森森:“敢单身赴约,魔宗少主果然胆识过人。”
自从元清杭在仙门露面,并没任何个人这样叫过他,这声不啻于惊雷,更包含着无数信息。
可是元清杭却好像并不意外。
只剩在万刃冢中最后晚,现在告诉他,只能叫他徒增烦恼,彻夜不眠而已。
边,宇文离直静静观察着众人,终于走上前,伸手拍拍元清杭。
他微笑开口:“黎小仙君想必也累。天色将晚,大家早点休息,明日好平安出阵。”
……
深夜时分。
旁边各门派弟子们都默默无语。
断魂崖下,皆是魔修生前兵魂。多年魔气滋养下,只怕个个凶悍邪气,寻常人想要收服个,怕是要冒着神识受损、身死殒命风险,就好像至今渺无音讯陈弃忧,怕是已经凶多吉少。
般人若是这样说,大家必然暗暗在心里骂句吹牛,可是从他口里说出来,不知怎,竟没个人不信。
术宗大比也好,药宗大比也罢,两项无冕之王在身,无论他说什,似乎都很难叫人生疑。
元清杭自己也觉得隐约遗憾,转头看向厉轻鸿,眼瞧见他手中匕首,就是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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