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花花步三回头地走入山岭,他收拾失落心情,缓缓向山下走去。
他们工地是依山而建,几乎算是座新城,山上木材被他严格规定砍伐量,隔三棵才能砍棵,绝不允许将片地砍秃,尤其是窑洞附近,必须有绿化,开荒土地也多是在河谷山涧,砍下树木不许烧掉,而是在旁边搭棚子放置起来。
如今黄地高原正被无尽植被包裹,入眼皆是崇山峻岭,黄河也不叫黄河,而是叫河水,水清波澈,要等到汉朝君臣喜欢上巨木裹棺下葬时,才会开始大规模砍伐树木,开垦荒地,从那以后,这片原始林会坚持千年,到宋朝时才被砍伐殆尽。
偏偏黄土高原土本身就是容易被侵蚀,又遇上小冰期,气候变动可不只是降温那简单,还会减少降雨量,两两相加,高原植被再也无法恢复,黄河自此不复清,他既然到这里,当然不能肆意妄为,回头免不来几个神棍预言,能挡多久是多久。
路行来,不少正挑土挖洞村民向他弯腰行礼,恭称大人,他点点头,便略过去。
冷风呼啸里,浑身是汗樵夫手执铁斧,对着颗大树用力劈砍,随着声声咯吱断响,足有两人合抱大树轰然倒下,击得附近地面片颤动。
周围村人飞快上前,拿出柴刀镰刀甚至手脚并用,飞快将树枝砍去,树皮拔光,剩下人努力锯断树干,喊着号子将木材拖走。
就在这时,个女人猛然发出尖叫:“有大虫!”
众人顺着她指方向定睛看,顿时亡魂皆冒,纷纷惨叫着逃亡,丢下地柴枝断木。
趴在树下大老虎唇角沾着数片禽羽,看着逃亡村民,目不斜视地继续低头啃食。
从他被任命于开垦荒地秦尉时,就等于掌握这些人生杀大权,如今过月,天气已经渐渐转暖,春耕已经提上议程。
从嫪毐那骗来牛羊已经被充作农耕放牧,严江将开垦罪民分成百组,每组皆有牛羊,这些都是公用,与现代公用东西都得不到爱护不同,此时人们对牛羊珍惜有如眼珠,若以牛耕地后有点损伤,用牛家庭便会被接手人家百般斥责,所以都是极为小心地照料,吃得比人还好。
但牛终是有限,没有轮到人家便只能以人拖犁,家四五口,在早春坚硬土地上用力拉犁,将肩膀磨得血肉淋漓也不敢停歇——严大人已经说过,如今
不久之后,名俊美优雅青年独自而来,几乎是同时,老虎立刻欢快地叼起前爪旁放置野鸡,个飞跃,露出拖长小肚皮,落到来者面前,嗷呜着邀功。
“花花啊~”严江长叹声,揉着老虎大头颅,百般无奈,“你又吓到人,他们闹着要组队打虎除害你知不知道啊。”
大脑斧不知道,只知道好久没见到主人,用力蹭舔着主人,要主人陪它坐在地上,贴脑袋,撸下巴。
“唉,你又抓鸟吃,”严江从老虎嘴边扯出根羽毛,“当初陛下就是看到你生吃野鸡,就再也不喜欢和你起玩,后来还扑它……罢,和你说这些干什呢,花花,你离远点吧,最近这边人多。”
他强忍着心痛,把无辜花花又赶到深山里,并且要它避着人走,花花可怜地咕噜着,也不能软化他铁石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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