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江这次是真惊。
他才和秦王接触多久,对方就在言谈之中看出他想法志向,并且提出让他在咸阳建立学宫,将所有想教传授,教完再无牵无挂地出去浪——有国家支持教育和单开个学馆那真是两回事啊,如他所言会全力支持话,他就不必如现在这般藏着掖着怕被盯上,要不两年就是真可以甩手走人。
但这大馅饼还不能诱惑到他,严江神情认真起来:“承蒙王上抬爱,只是此事重大,江恐难当重任。”
无事献殷勤,非*即盗!
“既如此,先生可回陇西细想,”秦王十分洒脱,“如若想通,孤之承诺,何时都可兑现。”
模样十分矜持,这是正式伸出橄榄枝。
“自然是回陇西农耕,”严江谨慎地道,“自西方带来苜蓿棉花蔗糖,前者为上好牧草,还可肥地,如今秦地耒耜、牛耕皆有,开荒皆是刀耕火种,土地虽多,却都要轮休,若能次年不休种上牧草,来年更能肥地。”
现在秦国农业他也考察下,分到田地人很多,但都是要轮休,第二年不种,第三年放火烧去杂草开荒,最多用草木灰当肥料,堆肥技术还没存在,垄地好像也没人会,有苜蓿和来自原产地优秀麦种,增产应该不难。
“西羌牛马孤已令治粟内史送回陇西,”秦王拿丝帕慢条斯理地擦唇角,俊美眉眼间尽是君王傲气,他问,“不知先生如何回报?”
EMMM?在帮你国啊!你还要回报?
见他这好说话,严江反而来兴趣,好像坑不是很大样子,他也不怕教完之后被鸟尽弓藏——诈死跑人这事他干可熟练。
而且就他最近打探到消息,目前其它六国国王都是水货,韩国已经被秦打只剩下个郡土地,是将来第个投降。魏国这块饼已经被秦啃只剩下口,喘气都很不容易。赵王更算,他宠幸大*臣郭开,让郭开搞出“廉颇老矣尚能饭否”和“李牧叛国”两个大新闻,生生把赵国玩完。燕国、齐国、处在种得过且过状态,楚考烈王不久前才把人家周天子给牵连,东周正式灭亡,也是个不靠谱。
若说带毛猪话,还是面前这位最能呢。
严江忍不住心动:“不知王上为何如此看中在下?”
“孤闻先生曾于归途中教导佣耕数术之学,日夜不缀,”秦王面露赞赏,称道,“自周平王东迁后,诸国皆称礼乐崩坏,
严江微笑道:“不知王上要江如何回报?”
“这饮食不错,”秦王把玩着酒樽,微笑道:“不如与孤同归咸阳,若你觉得孤不能辅佐,再回陇西如何?”
“此举不妥,终是嫪侯之人,不被牵连已是王上仁厚,”严江温柔道,“不如将调料赠予内厨,定能让王上日日食到此物。”
他需要回到陇西等这季调料收获,补充好库存才能浪尽大江南北,跟着秦王每天宫里来宫去算什事。
秦王深深地看他眼,见他眸光里没有丝毫妥协之意,沉默数息,终于开始放大招:“先生既归故国,必是心系故土,既如此,何必费尽心思将所学拆分,刻意传授,不如就你昨夜所言,建咸阳学宫,为学宫之主,独开家,尽授所学,如此,做尽欲行之事,再云游四方,岂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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