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半合，嘴唇紧抿。
还是后来再长大
些，他懂得站在别人
立场上去考虑事情以后，才逐渐明白——
母后也有自己立场。
比如最初她希望顾景愿留在自己身边，如今却恨不得自己早点与阿愿决裂……通通不过是站在她与她背后外戚立场上再考虑问题罢。
她没有错。
只是从未替他考虑过。
到时候……什
天生对。
谣言自破。
可太后却显然不认同他做法。
她颇为严厉地说：“身为皇上，你是天子！是全天下楷模，怎可以如此感情用事？！还是为个臣子……哀家都不知道哀家儿子竟然如此多情软弱！……”
太后连串数落他大堆话。
“皇上。”
太后问：“你老实跟哀家说，你这般着急给郡主寻觅驸马，可是因为顾大人？”
龙彦昭听，不置可否。
但其实就是种默认。
——惠州民间都在传郡主与顾景愿是天生对？
第二天下早朝，龙彦昭直接去拜见太后。
他也不说太多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希望太后能亲自出面，给永欣公主指门好亲事。
太后手里握着佛珠，沉吟道：“哀家倒是也想为永欣做主，只是燕王那边恐怕不会同意。更遑论燕王远在惠州，他自是希望郡主能时时刻刻都在他身边，若在京城选婿……”
“那便让驸马与燕王行同去惠州，朕会为他安排好切。”龙彦昭直截当地说。
太后：“……”
……如此而已。
任凭太后数落，龙彦昭骤然拎起唇角，整个人都变得邪气又冰冷。
但那感觉闪即逝，下瞬，龙彦昭还是那个恭敬孝顺好儿子。
他说：“前段时日气温骤然回暖，朕又忙着朝政，都忘派人去接昊王回京。母后觉着，朕这就派人去接怎样？”
他话音落，太后嘴唇抖下，便不说话。
龙彦昭也不反驳，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听着。
自己母后心意，龙彦昭以前直都摸不透。
有时候他明明做得很好，却反而遭到通埋怨。
有时候他泛起混来，太后却反而不恼，甚至还会夸奖他、安抚他。
对于母后“不正常”，龙彦昭曾经度都看不懂，也很迷茫。
那他便要举办场盛大招亲活动，越轰动越热闹越好。
甚至于郡主最后选没选中自己心仪驸马都无所谓。
反正过年燕王便会回惠州。
龙彦昭也压根儿不觉得她能够改变顾景愿心意。
他只要堵住民间悠悠众口，让所有人都知道，郡主举办比武招亲，且顾大人并不在应征之列、无意竞选驸马便好。
龙彦昭又说：“母后放心，永欣性子野，恐怕寻常人她看不上，强行指婚她也不会接受。是以朕早就想好，择日不如撞日，近期就为永欣郡主举办场比武招亲活动。”
“比武招亲？”
“对，就是比武招亲。”龙彦昭笑，露出排洁白齿贝，笑容颇为灿烂道：“郡主从小在军中长大，是飒爽豪迈之人。更何况京中擅长武艺勋贵子弟数不胜数，便不信就挑不出个能被她看上。”
“……”
太后又沉默，她转着手里念珠，周围都安静极，只有香火味道在空气里蔓延，点点覆盖在鼻息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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