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是,都这样晚,倒也没什事必须得现在说。
乌黑眼眸望向自己主人,卫卓鸣又不放心地问:“掌柜可是在沐浴?那水是两个多时辰前备下,怕是已经凉吧?再去给你提两桶。”
他这般说着,也不等顾景愿拒绝,扭身便要去提水。
没想到这时候屋内却又传来响动……
依旧是哗啦片水声。
卫卓鸣不习惯旁人对掌柜这般议论。
也不喜欢。
他天都在惦记着这事,又恰逢掌柜不知因为什事出门……
寻常时他即便出门也不会这晚还未归,卫卓鸣放心不下,即便已经很晚,但仍旧不能释怀安睡。
实在睡不着,这才与其他伙伴换班值夜。
或许是过于俊秀,才会有这般影响。
此时卫卓鸣就只想将他鬓角旁垂下湿发捞开,让掌柜张水月观音尽现。
料想,那将会是张极尽完美容颜,掷果潘安,醉玉颓山。
但他不敢动。
那般高贵主人,又怎能是他轻易便能碰触。
他本是山中猎户之子,因为两年前父亲不小心冲撞权贵而遭遇横祸,家人都没,只有他个人逃难至此。
若不是被掌柜收留,恐怕早已成为具不知名浮尸饿殍。
卫卓鸣说:“就是方才见掌柜这晚还没回来,有些不放心。今日恰好值夜,看见您房中亮灯,便想来看看。”
他没读过什书,又本是愤世嫉俗性子,但偏偏受顾景愿影响,这年来不断习文练武提升自己,言谈举止越发规矩,逐渐向文质彬彬演变。
顾景愿点点头,说:“没什事,让你费心。”
顾景愿重新披上件衣服去开门。
门拉开瞬间,他身后传来哗啦声响,像是什东西没入水面声音……
“……”
不仅他听见。
外面卫卓鸣也听见。
只是这回,那里面却还传出道浑
没想到刚回到院子就见掌柜房屋里亮灯!
掌柜平时从不给他们立太多规矩,除练武和习文要按照日程走、不能松懈以外,其余时候待他们都相当纵容。
卫卓鸣以往也有半夜来找他谈心经历,所以这次便没有多想,直接敲门来。
只是……
这回掌柜却守在门口,似乎没有想要他进屋意思。
更何况……
天之内,城内便传遍,说他们掌柜是朝中向阳侯。
他不知道在大宜朝勋贵中侯爷算什地位,但人人都在说,说他们掌柜是很大很大官儿,拥有很高很高权势。
……可怎会呢?
掌柜与他以前所见过那些权贵,全然不样啊……
声音温和。
漆黑头发还滴着水,披上外衣也逐渐被湿漉漉里衣打透,看上去形容有些狼狈。
但狼狈中……又带着几分风情。
世间大概极少会有这样人。
笑着、严肃着,甚至是略显狼狈时候,都会给人不同感觉,极致俊美。
“掌柜……屋内有人?”卫卓鸣不确定地问。
顾景愿目光少有躲闪,面色跟着有些发白。
他没有回答他问题,只是问:“什事?”
“……也没什事。”卫卓鸣笑笑。
十五六岁孩子,眼睛都是铮然明亮,笑起来样子也十分活泼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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