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心思关心别人，”江起淮头也没抬地说，笔下迅速给她改
个病句，“这破作文儿。”
陶枝又想翻白眼：“那
不是没想到她会道歉
。”
江起淮终于抬起眼来：“那赌还打不打？”
“打，”陶枝说，“
言既出驷马难追，不过就不用去广播室道歉。”
她想想，补充道：“但八百字检讨还是要给写。”
陶枝转过身，从桌肚里摸半天，摸出包纸巾来，递给她。
李思佳接过来，小声说声谢谢，她脸涨得通红，羞愧得再也待不下去，拿着纸巾冲出教室。
陶枝有些傻眼：“哎，想让她拿张呢，怎
全给拿走？”
江起淮：“……”
陶枝重新转过身来，看着江起淮给她改作文。
李思佳非常清晰地记得，当老师在讲台上说陶枝英语考118时候，江起淮笑下。
他极轻极慢地勾下唇角，也勾出她藏在内心深处那点儿从未有过阴暗。
她咬住嘴唇，含在眼角眼泪不争气地，股脑地滚落下来。
陶枝看着她哭，“诶”声。
江起淮终于抬起头来。
最好。
所以她很努力很努力学习，她考到七百分，她在年级大榜也排上前几名，少女情窦初开怦然心动让她想要变得更好，让他有天能看见她。
但他看不见。
他根本不在意她存在和她进步，却愿意帮根本不值得他关注另个人学习。
他给她改作文，帮她划重点，给她拿酸奶和她起打篮球，课间跟她聊天，偶尔可以看见他对她笑。
江起淮不知道这公主哪儿来自信就觉得自己定会赢，明明前几天还在前面趴着桌子哀嚎说她后悔。
他开始看她作文结尾，实在写得太烂，他
他看得很快，红色笔尖在作文里穿梭，划掉太简单句子，圈出语法用错句子，勾掉可以替换单词。
满满篇黑色字迹作文很快被红色代替，几乎是通篇红。
陶枝撑着脑袋，想起刚刚李思佳哭得惨兮兮样子，叹口气：“李淑妃给道歉。”
江起淮没说话。
“李淑妃还哭。”陶枝继续道。
李思佳抬手使劲儿抹下眼睛，深吸口气走过去，站在他们面前。
少女哭得梨花带雨，鼻尖通红，声音也带着哽咽：“是误会你。”
陶枝有些没反应过来。
“自顾自地觉得你平时不努力，觉得你成绩不真实，觉得你分数是抄来。”李思佳吸吸鼻子，红着眼睛看着她说，“只是……当时只是……”
她说不下去，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甚至在陶枝无理取闹地缠着他时候，在每次李思佳都以为他已经开始不耐烦时候，他只是有些头疼叹口气。
就好像，陶枝对于江起淮来说是个例外。
她明明没有站在山巅，她只是在山脚下，却依然可以张扬又强硬地挤到他眼前，得到他所有关注。
李思佳承认自己是有私心，她从来没有做过跟老师举报这种事情，但是当怀疑对象是这个例外时候，她有些忍不住地觉得不甘心。
明明是个每次考试都只有五六十分人，明明每天上课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玩手机，明明就没有付出过任何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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