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枝戳着米饭,空茫茫地抬起头问:“为什?”
陶修平有些心疼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其实知道是为什。
实验中教学楼,食堂里,水房,教室,体育场。
小卖部玻璃柜台前,楼大堂荣誉墙,满是消毒水味道校医室,偷偷地,掩人耳目牵过手书桌底。
只是江起淮位置始终空着,人再没来过。
他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就好像是这个位置半年来始终是这样。
厉双江最开始时候大概有几次想要问起,被付惜灵个眼神制止,也不再提这件事。
没人因为个同学突然消失而无所适从,地球还在转,生活也在继续。
只是偶尔,厉双江在没做完作业清晨,习惯性转过头来伸着脖子喊:“淮哥,物理作业借抄抄。”时候,目光落在空荡荡位置上,会稍微愣下神,然后再边嘟哝着“这个脑子”边转过身去,然后小心翼翼地看她眼。
所以你别再来。
会踏平荒山孤岭,淌过滚滚冰河。
会变得足够明亮,直到有天能够触碰到光。
而你只需要往无前地,尽情地绽放-
陶枝没有再去过603,也没有再去过那条热闹街道上小小胡同。
受委屈。
陶枝什都知道。
他私心,他丑恶,他不想被人窥视到分毫那些阴暗狼藉,她早就清二楚。他隐瞒着,他逃避着,她都全盘接受。
他其实是配不上她。
但在她朝他笑那些日子里,连天气都好得发光。
到
陶枝低垂着头写卷子,像没听到似毫无反应。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之间大概是发生什,却没有人问到底发生什。
陶枝每天都像没事儿人似,只是很偶尔,在吃饭或者缩在沙发里看书时候,她会非常长久地发呆。
她没有问过陶修平江起淮现在怎样,是不是转学,转去哪里,陶修平也不会跟她主动说起这件事情。
只是在某次晚饭时候,他问陶枝要不要转学。
除每个周末会去医院陪季槿,她生活再没别变化。
依然每天比之前提前半个小时起来听英语,然后在优美又聒噪女声中把季繁吵醒,两个人起去学校。
宋江时不时会到班来找她,经过半个学期骚扰,宋江和厉双江他们也已经混熟,几个男生本来就是自来熟性格,后来就经常结伴去打球或者打游戏。
王褶子还是喜欢板着个脸严肃地说冷笑话,王二时不时被赵明启气得捂着胸口说自己早晚要得心梗,付惜灵胆子变大些,会在季繁抢她笔时候生气地拍他脑袋。
小姑娘劲儿小,软软小手拍上去跟按摩似,季繁也不恼,笑嘻嘻地道歉再还给她。
他原本就是个自私人,无法舍弃那种深入骨髓贪念,他不想放手,也绝不放手。
江起淮不怕黑暗,他从出生起就在感受黑暗,解黑暗,挣脱黑暗。他可以辛苦点,可以垂死挣扎,可以万劫不复。
可他玫瑰不行,她本就应该被坚固玻璃罩保护,在温室里盛开。
他可以等,他有很多耐心和时间用来耗。无论要用多久才能摆脱这切,无论要付出什样代价。
无论你选择哪条路,都会跟着你,会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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