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惊腿上伤说严重也没到伤筋动骨地步,皮外伤,十几天后可以拆线。不留疤是不可能,不过她皮肤天生就合,恢复得挺好,医生也说养得好再配合用消痕药膏以后不会明显。
就是位置比较艰难,动时候或者走路很容易会扯着。
但生日是来不及,最终她十八岁生日是在医院里过。
出院那天,沈倦再次见到言衡。
顾夏在里头帮着林语惊收拾东西,沈倦靠站在病房门外,等会儿,言衡走出来。
她向没什耐心,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高考以后。
能不能还,记得他。
沈倦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明知道见不到她,依然在和她墙之隔地方,想着她没有他新生活里每个细节。
上课铃声响起,墙那头从吵闹重新回归到寂静,沈倦吸最后口烟,掐灭,站起身来。
再等等吧。
怎可能不想去找她。
每天都发疯想去找她。
洛清河走时候,沈倦从国外回来以后,很长段时间里,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
活快二十年,没坚持过什,也没能守住什,没成功保护得谁,好不容易遇见个喜欢人,也被他给弄丢。
没见过活得这失败人。
沈倦对他这本书执念之深,是林语惊万万没想到。
不过想想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这人是懒到连卷子大题都不愿意动笔多写两个字儿,却愿意在他每本书上都签上自己名字,可能大概对于这种“属于”东西,会特别在意。
但是这并不影响她生气。
林语惊简直服,不想再搭理他,翻身捂上被子准备睡觉。
她这几天始终没怎睡好,伤口不吃止痛片就蹦蹦跳着疼,她睡不着,沈倦就这陪着,捏捏她手,拍拍她,帮她分散注意力。
没有什不能等,他有耐心,也有时间,她说她会回来,他就信她。
她自己走向他,和他把她绑回来,这两者之间意义完全不样。
反正也跑不掉,闯都闯进来,倦爷地盘哪儿是说来就来想走就能走。
这些话他都没法儿跟林语惊说。
沈倦多少也是有那点儿大男子主义,他不想让林语惊觉得他脆弱又矫情。他是个男人,有些话能说,有些话就是要放在心里-
就这浑浑噩噩不知道过多久,他去怀城。
想知道林语惊去哪儿不算难,怀城中是全封闭式管理模式,沈倦那天靠着中校外围墙,蹲在墙边抽光盒烟。
下课铃声响起,高高墙后渐渐有学生说话声音。
沈倦当时在想,这些声音里,是不是也有个是属于她,夹在百千道声音之中,声线是轻软,不紧不慢。
她是不是有新同桌,他们下课是不是也会聊天,她有求于他时候是不是也会撒娇似哄人,没两句又不耐烦地冷下脸。
这会儿小姑娘睡得香,沈倦脸上笑淡下来。
他靠在椅子里,安静地看着她。
浓密睫毛覆盖下来,嘴唇抿着,微皱着眉。
沈倦抬手,指尖落在她皱起眉心,动作温柔地从上往下揉揉。他低低叹口气,垂头亲亲她毛绒绒眼睛:“傻子。”
林语惊这小丫头,平时看着心眼儿多得不行,有些时候是真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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