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地哼起个小调。
阿衡以前从未听过,曲中带淡淡慵懒,淡淡舒适,完全言希式风格。
不过,意外好听。
后来,偶然间,她
言希在家中向享受皇帝待遇,李副官把他拾掇得舒舒服服,吃饭向没有操过心,这会儿阿衡给他夹鱼,费心剔鱼刺,因为惯性,理所当然地吃起来,却还未意识到其中不妥之处。
而阿衡,心中并未想太多,只是想做,便做,压根没有警觉,这番行为,其中所蕴含宠溺和亲密意味。
可是,当两人都当作稀松平常时,这事,又确实算不上什大事。吃完饭,嘴抹,你做你言希,做温衡,桥是桥,路是路。
小黑鱼是老人取湖水,用红椒炖,绝对天然,味道鲜香嫩滑,言希吃得心满意足,眼中阴郁渐渐化去,辣得出汗,感冒似乎也去好几分。
夜色渐渐深,湖面映月色,波光粼粼,银色荡漾。
阿衡叹口气,问老人——“阿公,你放有没有薄荷叶?”
她知道,渔人有习惯,采薄荷叶,含口中,以便提神。
老人走向船头,捧个小罐子,笑着递给言希。
少年拔开塞子,薄荷凉甜扑鼻而来。
罐中,是颗颗暗红色梅子,看起来极是诱人。
“美人在哪里?!”言希在船坞上吐个天翻地覆,青着脸,死也不放攥住阿衡衣角手。决定,讨厌她个至死方休,做鬼也不放过温家八辈祖宗。
阿衡看着少年冒着寒光大眼睛,摸摸鼻子。
她是无辜。
船上确实有很多“美人”,只不过不是真正美人,而是种小黑鱼,长得小小胖胖,极是丑陋,但是味道却很鲜美,被渔人戏称“美人”。
因此,她算不得撒谎。
老渔人帮二人收拾床铺,言希阿衡坐在船头,有些无意识地看着这片山山水水。
南方冬天,没有北方冷意,只带若有似无凉。
风轻轻吹过,水波沿着个方向缓缓渡着,圆圆漩儿,个接着个,交叠时间流逝,随意而温和方式,却容易让人迷惑其中而无法自拔。
言希修长腿盘在起,坐姿舒服而带些微孩子气。
蓦地,少年嘴角挂笑。
“是杨梅。”阿衡弯起眉。
“用薄荷叶泡,让你阿哥吃几个,就好啦。”老人抄着浓浓水乡语调,使尽嘬口旱烟,烟斗中星星,明明灭灭。
言希默默嚼几颗,起初觉得味道极是怪异,又辣又涩,毫无甜味,但吃过几个之后,觉得舌中味道虽然不够细腻,但是别有风味。而胃中不舒服,也渐渐压下去。
阿衡淡哂,夹块鱼,剔刺,放入言希碗中。
北方人大多不惯吃鱼,也不太懂吃鱼。
但是,言希看到上饭桌“美人”,如同霜打过茄子,闭口,死死地用漂亮大眼睛瞪着温衡。
“小妹,让你阿哥尝尝鱼,刚打上来,鲜着呢。”撑船是位老渔夫,皮肤黧黑,抽着旱烟,坐在旁,热情开口。
“阿公,晓得。”阿衡笑呵呵地点头,把老人话对着言希重复次。
言希看着盛满铝盆小黑鱼,用筷子戳戳,脸色阴沉,食欲不大。
他刚刚晕船,吐过阵子,胃中极是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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