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这个?”言希抱着枕头,站在门口,看着收音机,语气有些干涩。
阿衡抬眼,那个少年,穿着软软睡衣,眉眼安安静静,萧索模样。
她抿唇,笑——听这个只是种习惯。更何况,相信与否并不重要,不是?
重要是,倾诉人是否还有相信别人本能和冲动。
“可是,人痛苦如果能凭着三言两语解决,那样话,这个世界,还像样吗?”他平淡开口,带凉薄意味。
阿衡皱眉——“为什?”
言希指着窗外,半是哀怨,半是严肃——“下雨。”
她转身,拍拍少年脑袋,和颜悦色——“你是男,是女,明白吗?”
言希大义凛然——“没关系,你做儿子也是样。不嫌弃你是女人。”
阿衡微微笑,拍开少年手——“抱歉,嫌弃你是男人。”
“灰色,是给思莞?”言希斜眼,黑眸中浮着明涟色泽,微微带不屑。
阿衡愣,看着手中灰色毛线,含糊地点头。
“切。”他把文姬面具翻面,微微嘟嘴,厚厚柔软黑发遮眼。
孩子气得过分。
又过许久,久到窗外雨又随着狂风紧凑许多,而且,打雷闪电样不少,轮番上阵。
雨夜,到家时候已经很晚。不过,万幸,已经来电。
虽然掖在雨衣下,言希买那些美人面具,王嫱,绿珠,红线,文姬依旧沾水。那些眉眼像是真正胭脂描上,有些化痕迹,言希皱眉,踏踏上阁楼,取烤画用热风扇,马力全开,晒面具。
阿衡盯着那双纤细手,拿着面具,细心地靠近风扇,姿势维持良久,却没有丝毫厌烦。
他对自己在乎东西,向执着到让人难以相信。
阿衡微笑,瞅他眼,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织围巾。
“什是像样世界?”阿衡眯眼。
“弱肉强食样子,处处陷阱样子……”言希淡笑,掌心肌肤皱缩起来——“带给你许多温情,然后
转身,上楼。
打开收音机时,她最喜欢听那个频道,才刚刚开始。
上上次,拨通热线电话,是个为女儿早恋烦恼母亲;上次,是个工作压力很大白领男子;这次,是丈夫有外遇妻子。
她并非八卦到对别人家事多有兴致,只是,想要听听那些无助人拨通电话时,充满期许语调,溺水时抓住最后根浮木,也不过如此。
那是缓缓电流击中耳膜瞬间,眼角无法抑制潮湿感动,仅仅因为在寂寞和伤心中终于有倾诉欲望,而无所谓知心姐姐知心哥哥是否知心。
“看来,今晚雨不会停。”阿衡收织针,微微抬头,笑看言希。
言希早已烘干面具,此刻正盘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拿着美人假面把玩。
玩得认真,抱定主意不理阿衡。
阿衡起身,轻轻打哈欠——“你也早些休息吧。”
转身,要走,却被人从背后拽住衣角。”阿衡,今天晚上,和你睡。”
言希撇嘴——“用不用这认真,为那些二三……”
阿衡诧异——“什二三?”
言希扬眉——“就是,二就是二,三就是三!”
阿衡扑哧——“四还是四呢!”
什乱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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