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进门,纯黑色地板洒满大片雪花样文件,洋洋洒洒,到处都是,晁哥呼吸滞,头皮发麻,这都是挣钱宝贝,丢份谁都担待不起。
靠窗单人沙发上坐个男人,背影高大削瘦,穿着单薄黑色T恤,晁哥屏气凝神
橘黄色烟火闪烁,江衍虚虚咬着烟,快速上涌气血造成轻微耳鸣,距离刚才对话发生五分钟,他胸口闷痛,心神不宁。
程见渝竟然要跟他分手。
那个五年来言听计从,百依百顺,爱他入骨人居然要和他分手。
那份分手协议并不是试探,包括在文南冷淡态度,程见渝早就打定主意要和他刀两断,直等待恋爱合约到期这天。
程见渝样样把白纸黑字陈列在他眼前,条条例例,准备充分,态度无可挑剔,像在做笔交易。
屋外万籁俱寂,餐厅灯火通明,江衍双手慢慢抱着手臂,眼梢眯起,定定看着他,头顶白色灯光洒在程见渝脸上,为皮肤镀层细腻柔光,素雅沉静眼中静若止水,他大部分时间都是这副神情,无论别人说什,永远事不关己似,谁也猜不出他在想什。
如同现在,江衍目光缓缓上下打量遍,蓦然站起身,双手抄在裤子口袋,高大挺拔身影放松,语气平淡,不置可否似,“嗯,好。”
程见渝眼神直直看着他,慢条斯理,“书和行李暂时放在次卧,周之内会抽时间拿走。”
江衍嗤笑声,走几步,偏过头看着程见渝,轻描淡写说:“合约留在这,律师审查无误后会签。”
“钱不用还,当分手费。”
妈,程见渝等这天等多久。
江衍深吸口气,掐烟,撂进烟灰缸,单手搭在方向盘,导航定位莫科传媒办公楼,连他自己都未发觉手背烟灰掉落烫出红痕,点疼痛都没感觉到。
第二天早,莫科传媒九点上班,员工鱼贯而入,忙忙碌碌,晁哥带着两个助理,提着包子豆浆,边说笑边走出电梯。
30层除莫科宣发部门,另半属于晁哥和干员工,玻璃幕墙隔开区域,道厚实实木门供人出入。
晁哥走到门前,笑意顿时凝结在嘴角,洁白门上印着几枚脚印,木门不知何时打开,苟延残喘密码锁扣可怜兮兮挂在门上,显然遭受番惨不忍睹,bao力对待。
他说完这句,面无表情,头也不回推开大门,径直走入私家地下车库电梯。
初夏地下车库如岁暮天寒,空气中飘散着汽车机油味,屋顶自动感应灯随着江衍步步,盏盏点亮,室内恍如白昼。
两排珠光宝气跑车安静陈列,他随意走至辆旁,想从上衣口袋掏出烟,摸到身上单薄T恤,才发觉走匆忙,没穿外套。
江衍手在口袋位置停几秒,慢慢握成拳,手腕青筋隐隐鼓噪,骨节因用力过度响动,他静立瞬,猛脚踹翻身前垃圾桶,金属砸在地面“嘭”声巨响,在空旷停车场回声荡漾。
他冷瞥地上翻到垃圾,拉开辆跑车门,弯腰坐进驾驶椅,单手从储物箱摸出半包烟和支打火机,复古式齿轮打火机全身纯铜,造型独特漂亮,以前用起来得心应手,今天却因手部肌肉激烈绷紧,手指反射性轻抖,滑半响点不着火,点几次,勉强点着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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