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光?裴钧闻言神台凛,只面上还镇着笑意:“哟,竟是这个境况,那倒多亏今日来问过您,不然可不得被人骗去?”
“这事儿从前也不少。”蒋侍郎摆摆手笑,“前些年还有装作前朝公主后人,四处骗银子说助他复辟后要给人封侯,也有说是孔老夫子千年未死要凑钱办学堂——嗐,这事儿你去问老崔,可逗趣儿,那人连四书哪四书都不知道呢。”说到这儿他笑意又顿,再看眼裴钧手上刺青花样道:“哎,不过这花样儿倒画得很精巧——寻常人也不大有知道斥候营行序,指不定真与从前有些干系。眼下多事之秋啊,子羽,你最好也留心着查查,可得仔细别被害,那牵扯可就大去。”
“可您说那营里人都死光,晚辈可打哪儿查起呀?”裴钧就着他话问下去,“萧老将军又不在,当年戍边军中也作古作古、流散流散,找起来该跟没头苍蝇似,蒋老您可给指条明路罢。”
“要你先查查这行序?”蒋侍郎压低声儿说,“这行序除排人头、记名字,也还表这兵蛋子属地,也都是为他死后好找家亲认尸。”他指着刺青上第个数道:“就记着这该是丰州地界儿号位,你着人往那儿跑跑去
被内阁叫去问话,什事儿啊?”
“晋王爷昨晚遇刺,老崔正查呢。”裴钧简明扼要说完,问蒋侍郎:“蒋老,萧将军在不在?”
蒋侍郎笑问他:“这儿两位萧将军呢,你找哪位?”
“得,怪没说清。”裴钧也笑自己,“还是找萧老将军,他那儿子脾气可大,才不去碰灰呢。”
“你别胡说呀,小将军可比他爹好相与多。”方明珏撞他胳膊,“他爹昨儿往南京关去,眼下不在,你要找也找不着。”
“是啊,裴大人问事儿找小将军也样,”右将军插句嘴,说着往后指,“他就在后头耳厢呢。”
“不不。”裴钧抬手止他笑,“谢过右将军。罢,萧老将军不在,这事儿问蒋老也能凑合。”说着他把蒋侍郎拉到外面廊子里,“去去去”地赶开非要凑来听方明珏,这才掏出袖中刺青花样,低声问:“蒋老也在兵部坐十来年,今日便替晚辈掌掌眼,瞧瞧这刺青花样是不是爹当年那戍边军里?”
蒋侍郎只眼就认出来:“不错,且这花样也只能是那时候,后几年军中改制,这花样儿老早不用,老兵也要刺新印呢。说起来,这号儿如此靠前,料应是裴将军当年麾下斥候营……”他看向裴钧,“怎,出什事儿?”
“有人寄这花样儿来府上,”裴钧随口扯个早已想好谎,“若如您说,这是家父生前旧部,那伤残老兵都不易过活,或然是想联络晚辈接济接济罢。今儿来问问您,是想着若能查清,就给人送点儿东西去。”
“……你还是烧点儿东西罢。”蒋侍郎拖长声音说完,摇头笑笑,抬手拍拍他胳膊,“也对,你年岁轻,怕是不知道。哎……十年前战,戍边军整个斥候营都随你父亲齐战死,营里个兵都不剩——哪儿还有什需接济人呢?看是有人起发横财心,要假冒那死光旧部来坑你银子。你可小心着罢,别人善被人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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