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台。”裴钧静静吐出这三个字,此时听闻里侧小外甥梦呓句,不由回头,又给孩子掖掖被子,“有御史台在,就有张家在,有张家在……换罪而议就并非易事,他们把控证词和证据都太严苛,若是拖回京城,张岭又定会插手,则不定会比回京前解决好。”
姜越道:“裴钧,张岭也是你师父,你私下去见他面,他未尝不会——”
“别想,他是定不会留情。”裴钧直接打断他话,瞥他眼,“就算是裴钧下死牢被人指做谋逆,他也定是会秉公办理、毫不徇私,怕还要为铲除这*佞欢欣鼓舞呢……张家人就是把木算盘,珠子都是铁打,没心,无情,他这样人,你还指望他同情裴妍?”
他口气太肯定,让姜越疑惑地微微皱眉,却还是先想办法道:“那明日去问问张三,若他松口,此事或然能速战速决。”
“听说蔡飏今日也坐镇御史台那边儿?”裴钧问,“他怕是真该急。”
别自责。”
姜越闻言愣愣,下瞬又转过脸去,低头没说话。
“你那侄子年纪比你还大呢,他打裴妍是他有毛病,同你没干系。”裴钧抬手在他眼前晃晃,引他目色微动地再度看过来,这才慢慢再说次:“你别想,姜越,这不干你事。”
姜越看他会儿,忽而道:“之前煊儿在路上叫你救他母妃,实则也听到……如若那时就——”
“老早派太医去瞧出裴妍挨打都没能救她,你那时候就算在意又能做什?径直把你那大个儿侄子揍顿不成?”裴钧无实意地笑笑,见姜越终于没有要避出去意思,这才从他腕上慢慢收回手来,略有苍凉地叹声道:“姜越,你眼下或许还不能明白……有些事儿它真他娘是命,命里合该发生,人躲得开这个,也躲不开那个,裴妍这事儿也样。如今此事出,你姓姜,却还能想着帮她脱罪,已经谢谢你。”
姜越笑道:“他们蔡家日后天子都驾崩,他能不急?不过今日是初审,他做不什,便听会儿审讯就出去。人瞧见他去找秋源智
姜越摇头,垂眼道:“是姜家对不住你们,对裴将军当年之事,你姐姐之事……都是。”
——那上辈子也算是,还真是家都栽在你们姓姜手里。裴钧心中哂,咧咧嘴角,跟姜越说起他之后打算:“明日会让吴太医去作证,说王妃寻药只是为避子,从未对瑞王起过杀心。”
“料你也会。”姜越低低地笑起来,“朝中总说‘守法莫如张、破法唯有裴’,裴大人这是又要把法理玩上玩……你这是想先给王妃换个罪名?”
“不错。”裴钧直觉与这人说话颇省事,便略有欣赏地看他眼,“你也知道,刑律里谋杀皇族等同谋逆,若是沦为嫌犯,在举证上无需三司证明嫌犯有罪,却要嫌犯证明自己无罪——这于裴妍此案胜算极少,如若罪名坐实,判刑就是个死,可若将罪名换为避子就不样……”
“谋逆是国法来判,避子却遵皇族家规。”姜越点点头,“此罪就算坐实,你姐姐也未必就不能活下来,只要拖回京城,四方人脉周转,不定就会有转机,可怕就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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