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宇答:“回王爷,应是过午才能完事。”
“那到时文书来,孤想亲自看看。”姜越向他笑笑,“有劳崔尚书。”
崔宇连连应是,而左边蔡飏却没那容易善罢甘休:“晋王爷,此案先前并无证词指认瑞王妃裴氏杀夫,而如今却有,按律便再不可再类同于宗室纠纷,即不再可适用于私法,而要依照国法论处,则本阁以为……此事也应上报御前,由皇上钦定,是否以待回京留由刑部判处。王爷以为呢?”
姜越边起身来,边因言看堂下牵着姜煊裴钧眼,见裴钧垂睫默许,便低声道:“蔡大人此言在理,如此便由蔡大人代内阁呈上御前定夺罢,若真如此……那这审讯也可多歇几日。”
说到这儿见蔡飏还要开
,又如何还叫太医去瞧呢?况吴太医后来回话,也只告诉家姐无碍、世子安好,只有些冬来病症、服药即可……啧,是真想不通,”他目光落在吴太医身上,真实地玩味起来:“吴太医,之前谢礼也给过,人情也说过,怎时到今日,您这话就都变呢?”
吴太医脸色惨白说不出话,只拿眼睛看向蔡飏,可不待蔡飏讲上句,边儿上姜越却又放下手里茶盏,颇公正道:“看样子裴大人倒涉案不浅。蔡大人,不如咱们也听听裴大人证词罢?或然此事关乎裴大人,更甚于关乎王妃呢?”
蔡飏心觉姜越这说,也是欲让裴钧沾上罪名,可想到裴钧入审必然让事态更繁复,他便马上说:“裴大人是王妃胞弟,若是怕受牵连想要包藏亲姐罪过,其证词如何可信?本阁以为,裴大人不可入审。”
姜越没有说话,只暗中看他身旁张三眼,而张三闻意,想想,才斟酌开口道:“蔡大人此言差矣。大人容禀,依照法理,自古‘在室之女,从父母之诛;既醮之妇,从夫家之罚’,故王妃虽然姓裴,可嫁与皇族,户籍便不再从属裴氏脉,那裴大人若是入审,其证词就应与世子殿下样,先归于父系,如此,其既不可算做与王妃连带,也不可算作包庇王妃,只是,若裴大人证词有不报、不实之嫌,依古法‘亲其亲,尊其尊’之度,便要参看‘容隐’之法再行另处。”
姜越听完点头,含笑再道:“且蔡大人也说裴大人秉公举证、不徇私情,如此想也不会包藏家亲,蔡大人既是怕王妃受冤,咱们多听听人证,又有何不可?”
“可如若裴大人切实涉案呢?”蔡飏反问,“如若是裴大人指使吴太医送药给王妃,要王妃毒杀瑞王以危谋社稷——”
“哦?危谋谁家社稷?”裴钧状似好奇地看向蔡飏,挑起长眉来,“莫非瑞王爷是有皇位要继承?嘿,这就奇怪,咱们礼部怎不知道啊?”
他余光中,右席姜越已拾袖忍笑。
那厢蔡飏闻言,眸色黯,正要开口,又听裴钧叫住姜越道:“晋王爷,三品以上*员入审,那可得要皇上批过,您要是疑心臣是什幕后主使,便与蔡大人道请旨定夺罢,臣若入审,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既然裴大人都不反对,那就记下罢。”姜越接他这话,悠然掠过蔡飏道:“三司即刻联名往御前请旨,在裴大人获批入审前,案子就先搁下。”想起又问:“瑞王尸身还在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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