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
还没睡呢。”裴钧赶忙打起精神，掀
被子就趿鞋起身来，连声叫住他。
姜越略见僵硬地回过身来，又听裴钧问：“姜越，有事儿吗？”
这
刻姜越
眼神在烛火映照下似乎亮亮，顿会儿，才抬手指指他身后姜煊怀里东西：
“……来拿手焐。”
裴钧身形顿。
姜煊无所觉地在他怀里正儿八经地点头，又轻轻摸摸他脑袋：“够得着，舅舅别担心，睡吧。”
裴钧正要再说话，此时却听他身后不远帐帘外响起两声轻叩，又被人捞起来。
他还以为是方明珏忘东西才折回来，便没好气地边玩笑边起身道：“肉干儿都吃完啊，你就别惦记。”
结果坐起来回头才发现，那边半身探进帐子来……竟然是身缓带轻裘姜越。
“……”
里便直道姜越这盒肉干儿来得也太是时候，正好让他填填饱。
可打开桌上食盒，他却见肉干儿只剩下小半儿，不禁呲牙就骂：“他娘方明珏……”
然后扭头见床上姜煊正两眼晶亮地盯着自己，便又默默忍气住口，下刻出帐去叫热水，边嚼着肉干儿边等杂役送来，便起身绞干巾帕给姜煊擦手脚脸，把娃娃塞进被窝里，又吃着剩下肉干儿看娃娃无比心爱地抱着他七叔公“漂亮”手焐，轻轻抚着手焐上灰白貂毛，那模样，极似在怀里抱只温顺可人小猫。
“舅舅，咱们明天拿去给叔公吧？”姜煊非常柔和地问他。
裴钧把吃空肉干儿盒子放回桌上，不怎
想理他，只自己也就着热水漱口擦洗，这才解外袍上床把小孩儿给兜头抱住，疲累闭目道：“睡再说，睡得乖就带你去。”
他不做声地再看遍姜越身明显是沐浴后才换上便服，和姜越路迎寒走来已微有绯红俊脸，这刻几乎觉得胸腔里就似被人拿着木鱼棰头轻叩下，怔愣片刻才点点头道：“……罪过，劳烦王爷亲自跑趟，这本该是送过去。”
边姜煊从
裴钧突然想要咬舌自尽。
睡在里侧姜煊看见七叔公，突然就全然开心起来：“叔公叔公！叔公又来！”
而姜越站在帐帘边，抿唇看向帐中榻上未着外衣、襟领半开裴钧，自然知道自己来不是时候，又显然是已经听见裴钧方才玩笑话，便时凝在原地不动。
在这颇为尴尬气氛里，这个向举止有度人似乎有些进退维谷：“……，不知你已经……，本是……”
说着他暗自着恼地皱眉，干脆要放下帘子：“罢，还是明日——”
姜煊从他怀里探出个脑袋，轻轻试探道：“舅舅，今晚能不能也唱歌？”
裴钧没睁眼，只胡乱拍拍他后背，叹口气：“舅舅今天好累，明天给煊儿唱好不好？”
他说完后，迟迟没再听姜煊说话。可过会儿，他额头却忽而覆来片小小温暖。
睁眼，他只见姜煊轻轻摸着他脑门儿，像模像样道：“那今晚舅舅先睡吧，会儿来吹灯。”
如此宁静又简单句话，在这样个夜晚，忽而让裴钧这七尺男儿直觉浑身震，时竟眼眶发烫、鼻头微酸，是好容易才能呿出声：“……够得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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