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高门之后身上都有种极强气势,尤其是每每发怒时,这气势必要叫庶族出身者深感压迫。面对这样蔡飏,驻役开始有些怕:“此、此物确然是蔡、蔡大学士桌下——”
“胡说!放肆!”蔡飏抬起腿就猛踢在这驻役肚子上,整个人开始失控,“你这是栽赃!你们这是陷害!”
此刻他方知从刚才开始、从那盘被他送出又被裴钧送还点心开始,切便是裴钧布下局。
惠文馆中已炸开锅,早有驻役回禀御史台去,
而此时此刻,对面厢房恰传来驻役声禀报:
“裴大人,蔡大学士书桌下查获张字条!”
这话出,嘈嘈杂杂惠文馆中忽而静,面目惊诧众人瞬时看向依旧站在院中蔡飏。
蔡飏原本正在与身边众人说笑、只等裴钧中计落网,此刻却竟听见自己大名,不由全然懵:“……谁桌下?”
个驻役从对面厢房跑出来,风般经过院中蔡飏,手里拿着张字条匆匆奉到裴钧跟前道:“禀大人,这字条就塞在蔡大学士书桌下头细缝里,咱们还是蹲下去抬头才瞧见。甲箱荐卷里,也确然有张与这字条相合卷子!”
,惟与尔有是夫!”
这考生所作论述,即是轻破“行藏”之句,着墨后话,慨言人需知己、益友,言明知音之喜,最后,在束股中似获颜回之意,于无声处感会圣人亦师亦友教化。
通篇没有个难字、难典,可此卷却难掩文风清丽、文思斐然;其虽笔笔落在股比结构之上,字里行间又是以“行藏”言说“出仕之能”,可却全无历来科考之中死板僵化——
官语点则止,文眼始终在科考之外,意趣却尚在人与人间,足见考生之情义充沛,似乎是拿心在读书,不只是用脑子答卷而已。
裴钧看着看着,渐渐地,眉梢眼角都带上笑意。
“怎会这样!”裴钧故作惊疑地打开那字条。站在他身旁冯己如伸脖子看——这竟是自己曾给外院阅卷人关节!登时,冯己如张胖脸都吓得惨白,难抑地哆嗦嘤呜声,引裴钧回过头冷而无声地瞥他眼。
这眼中带有冷冽告诫之意,叫冯己如霎时汗透重裳,闭紧嘴巴再不敢出声,双眼中灰败无神,双腿软软往裴钧身后退步。
裴钧再看眼手中字条,沉稳地向驻役确认道:“这真是蔡大学士桌下?”
“正……正是。”驻役颇为不安地压低声音。毕竟他们虽属御史台辖下,可查到蔡飏好歹也是当朝太师儿子,难保不会因此发难。
蔡飏在阶下听闻那驻役称是,气得两步就走上廊子,怒红张脸,抬手扯过裴钧手里字条,看过后又惊又愤地把摔在裴钧身上,厉斥那驻役道:“胡说!本阁没有这样东西!你诬赖朝阁部,该当死罪!”
冯己如见他面色缓和,低声问句:“大人可是瞧出这为何人所作?”
裴钧没答他,依旧来回欣赏重读着这张卷纸,只反问句:“你觉得此卷如何?”
冯己如从袖下翘出拇指来,口气颇为肯定:“若无意外,怕会是今科首魁。”
裴钧合卷递回他手里道:“那就让他做首魁,别出什意外。”
冯己如连连应是,立即拿着手中红笔就墙在此卷上批个“取”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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