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越似从别处回神,听言也走慢步,停过时方道:“说。”
“你是说,说不少,只是句没沾这辞官这事儿。”裴钧叹口气,干脆拉他把,停下来,眼见前头众人已遥遥进花厅,便更走近姜越,偏头看看他道:“生气?”
姜越无奈看向他:“没有,你别胡想
闫玉亮抹去下巴上水,哒地声搁下茶:“不行。蔡家现下推你把你就退下去,往后岂非更要叫他们没完?眼下们拿下蔡飏,李存志告又是唐家,搏这把,足可让蔡家脱层皮,你何须要——”
“可师兄,如今是他们先们步,要让们脱层皮。”裴钧看向他,“在官中日,就日是蔡家靶子。打不着,他们会打裴妍,会打煊儿,甚至连钱思齐都不放过,往后也更会打你们。他们会掘地三尺,把你们掏得心肝脾肺都不剩,那今日栽是老崔,明日栽会是谁?老崔栽在他确然有罪,那下个栽,又会不会是冤枉?为官多年,你们难道就敢说自己在蔡延手中点儿把柄都没有?”
“可辞官,没印,你手可就短,听你话人也少,多少事儿你都不能做——这你又想没想过?”方明珏先把师门头疼放边儿,压低声来劝裴钧说,“没官位,你明面儿上同他们争不,他们倒是还能打压你呢,到时候又怎办?大仙儿,你才二十七八,却已做到正二品上,往后是什前程、能再到什地步——你知不知道你想辞掉,是多少人做梦都不敢想东西?”
“各人总有各人命,二者不可同语。”裴钧调开眼去,“况没官位,官中能做事儿虽是少,可官外能做事儿倒多起来。说到底,蔡家不过是鼓动皇亲,要处置裴妍给瑞王之死个交代,那若是吃着皇粮领着国俸,还要为姐姐去扇皇亲脸,这巴掌怎打得下去?而只要还是个京官,又怎抽身帮李存志?这俩案子若不快刀斩断,蔡家便要直骑在头上打咱们脑袋,咱们又要何年何月才得喘息?如此倒不如出来,另寻路同他们斗斗,兴许还能峰回路转。”
“另寻路?”闫玉亮听言,看他身旁姜越眼。
姜越眉目动,清眸望向裴钧,却见裴钧未答,先起身:“师兄,明珏儿,既然你俩来,晚膳也当是备好,咱们就先过花厅吃饭去。有什话,席上再说不迟。”说着他看眼庭中,想想招来董叔道:“菜都上,您就叫下人留在外头罢。咱几个大老爷们儿有手有脚,晋王爷亲自担待着,里边儿也没什可伺候,您也歇着。”
他这说,董叔就明白,便快步走去后院花厅里再看看,才领着干下人都出来道:“都备好,那大人们就请罢,咱在外头候着。”
于是裴钧让钱海清领着梅林玉、曹鸾先进去,方明珏、闫玉亮也心知前厅不是说话地儿,便也起身跟在后头。董叔招呼新来护院儿守在前庭里,又四下派些,自己就坐在院角阑干上装烟袋子,瞅着院子跟来外人。
如此,裴钧吊在众人尾上单陪着姜越走上后院廊子。没走会儿,眼看姜越沉默不言走在他身边,他便渐渐慢下步子来:
“姜越,自打方才说辞官,你就句话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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