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钧微微抬眉。
董叔接着道:“六斤是孩子,不懂事儿,回来还说那人拉屎不臭,怕是功夫练得高。听不对,忙赶到后边儿瞧,倒见着恭房后墙小窗还关着,外头也没什印迹。可这也说不准那人究竟翻窗没有……”
裴钧眉凝:“府上可丢东西?”
“没丢。”董叔摇头,神色却不见轻松。
这话叫裴钧眉头也更锁紧。因为他和董叔样知道,外院正西边儿恭房后头,出窗再翻出堵墙,过道廊子,就该是他今日摆席地儿。如若那护卫是假借出恭,翻窗入后院,其居心就绝不是行窃那简单。
坐在小世子床边宽背椅上,侧脸迎着烛灯映照,单手支在床沿边,偏头细看着床上世子殿下熟睡小脸。
丫鬟时不敢出声打扰,裴钧却早听见动静,回头轻声吩咐:“去替拿件衣裳来。”
丫鬟连忙应是,小跑着去。可再过会儿,抱着床薄被匆匆过来,却是董叔。
董叔进来就忧道:“大人,小世子这儿有下人看着呢,您要还是回去歇罢,甭熬着。”
裴钧接过他手里被子,搭在膝上道:“回去总归也睡不着,在这儿看着孩子,许还安心些。再说,今夜晋王府若得李存志证据,晋王爷必也要熬着看完才会歇,这被帮衬人,又哪儿来脸去睡下?您还是替把裴妍案宗拿来罢,就在屋里书台上,头三册就是。”
这时他再想起曹鸾两次相见中对他嘱咐、言语和行止,又思及曹鸾那府快要换完下人,心里不安渐渐更重,似凝成巨石往腹中沉下去,即刻看向董叔道:“您去问问家里护院儿、下人,看有没有人瞧见这护卫进后院儿。明日早,再叫两个丫鬟,随钱海清提些药材送去曹府——叫她们务必进府,替亲眼瞧瞧萱萱怎样。”
董叔得令,这便去,等过会儿抱着裴妍案宗回来,只说下人中没有见过那护卫进后院,便道:许是他年纪大,多想,毕竟,“曹先生对咱们府上,何得会起什歹心呢?”
而董叔虽是这说,裴钧心里怀疑种子却已然埋下,此时越听见这话,反倒越觉此事欲盖弥彰。
“往后必要小心此人。”裴钧接过董叔递来案卷,压低声吩咐,“再找人去打听打听曹府换人是为什事儿。要是咱们官家人不便打听,您就寻梅家几个女婿,从生意上旁敲侧击地问问,这几日务必得查出来。不然,老曹那儿要是出事儿……这盘棋都得毁在上头。”
董叔轻声应,绕到床前替姜煊掖掖被角,又怕夜里有飞虫,便
“哎,知道。”董叔应下,正要去,可走半,又停下来,转身叫裴钧,略踟蹰道:“大人,这……有件事儿得告诉您。”
裴钧问:“什事儿?”
董叔道:“今儿府上外人多,在前头冷眼瞧着,竟觉着曹先生那护卫,有些怪……”
裴钧理着被面儿手顿,回头看他:“怎个怪?”
董叔把手袖起来,老眉皱,立在原地答:“方才您同几位大人去后院儿,没多久,那护卫就说要小解。六斤领着他去,结果等老久人都不出来。六斤叫两声儿,没人应,便等不住拍起门来,正要往里闯,那人又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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