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堂中众人将目光投向蔡延,只见蔡延此时灰眉下双目似鹰,正紧紧地盯着裴钧人:
“裴大人长袖善舞、网罗遍布,用什法子将此人渡入京中,本阁怎会知晓?”
裴钧听这话更笑起来:“这就是说,内阁与大理寺是根本未能得证裴钧与这刺客相识,更未能得证是裴钧暗中指使这刺客行事——如此,数位阁部却竟敢带着部院人马,擅闯禁庭拿出宫……这是个什道理?”
在座阁部与几位王爷各自相视眼,似乎意识到裴钧言语正在化解着场上于他不利形势,逐渐开始面露不安。
薛太傅不由起身斥道:“裴子羽,这刺客如今所杀,正是与你多年不睦晋王爷,且就属你父亲当年斥候营,那幕后主使除你这裴家独子,还能有谁?如此人证物证俱在,你莫要狡辩抵赖!”
“裴子羽,你笑什!”薛太傅当先呼喝裴钧声,“堂审重地,岂容你放肆!”
这话引他身后众还未落座王臣也面带仇慨地瞪向裴钧,其道道目光直如刀刃剜在裴钧身上,可坐在堂中石地上裴钧,却仿似浑然不觉。
在张三费解怒视下,裴钧只觉方才整个身子似凝起来骨血,此时已随着眼前景象与张三话而再度流动起来,渐从他心胸漫向发冷四肢,令他冰凉多时手脚渐渐回温,多些力气,双眼睛也终于因此更清明起来。
他深吸几气,右手松,放开手中裹尸布,可目光却依然垂视着布中刺客被撕破前襟,审视着那衣衫下露出片发青胸脯,脸上笑意徐徐收起来:
“不错……这个刺青,果真是认得。这实属先父当年麾下斥候营。”
“怎能是狡辩抵赖呢?薛太傅这话可就说岔。”裴钧勾着唇角笑起来,懒目瞥向薛太傅,“与晋王结怨朝臣不止个,当中甚还有武将、门阀,薛太傅怎就指望这刀剑不通文臣,能成这刺杀之事呢?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就算这刺客当真属斥候营麾下,那他也是隶属戍边军,不是隶属爹个人。”
“爹当年是个将军,不过是受皇命、领
堂上众王臣闻言俱静,未料裴钧竟直言认得,片刻便嘈嘈起来:“他这是认?”“果真就是他——”
“可是……”裴钧接着出声打断他们,被铁索缚在起双手也在地面借力,支撑他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徐徐道,“虽确凿识得这刺青,却也更知这刺青所属戍边军斥候营,早在十三年前就同先父道战死沙场,全军覆灭,个不剩,按理说……是绝不可能出现在此、谋杀晋王。”
在场之人事先不知这刺客详情,闻言都是愣。而张三被裴钧起身后前行逼退数步,此时虽依旧赤眼防备地瞪着他,言语却已经比方才镇静些:“这不过是你面之词。”
“是不是面之词,张断丞自可去兵部和戍边军营查取名录,将这刺青上编号与之对照番,所有疑问自然得解。”
裴钧经过他身边,瞥他眼,又转目看向堂上蔡延,微微挑眉:“可就纳闷儿……这明明早就死去人,怎会活着混入京中,又怎生会来谋害晋王?”说着,他啧声,冷笑着问:“蔡太师可有何高见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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