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景眨眼间似将岁月叠嶂,倥偬恍惚中,竟叫姜越直觉是又回到八年前,回到他刚从北疆初捷归京
姜越颗心便放下些,只还嘱咐他:“对这府上,对……你若还有什不清明处,便只管问就是,定答你。”
裴钧吃得差不多,这时听这话,拾巾擦擦嘴便同他乐:“好,那还真有问。”
姜越点头:“你问。”
裴钧抬手支着下巴,笑眼睨着他:“想知道……今夜,晋王府留客?”
姜越愣,微微坐直些:“你若想留下,这中庭里空院倒还有是——”
前时为你造势,以示此乃天命之选,而你……就是那天命之人。”
“天命……”姜越倏然笑,“还当你是不信鬼神,却怎比赵先生那老学究还先想到这命数之说?”
“那你又信?”裴钧捧着碗,因由此言认真看向他,“天宫地府,鬼神人魂,诅咒压胜,转世复生……依你之见,它们真存在?”
姜越学着他给自己夹菜样子,也给他碗中添些鱼肉,听他问得庄重,便倒也正色答他:
“压胜诅咒类,幼年在宫中倒见过些,就连在赫哲族地也听闻不少,到头来,却都揭出是人为作乱、欲之所驱,从没有阴谋之外天理。至于鬼神、天宫、转世,便更是世命尽才可得知身后事,自古以来尚无定论,如今既没真死,又如何能够答你?”
“若不想住这儿呢?”裴钧伸腿在桌下勾住他脚踝拉向自己,桌面上却还云淡风轻地抱着臂。
姜越抽出脚来踩着他脚背,将他推抵回去,站起身笑:“这段日子连都要住在这儿,你又想住哪儿去?”
说完姜越负手走出屋门,似乎是要叫人来收拾碗盘。
时他踏出门槛,走下石阶,刚行过院中池塘上低垂浮桥,却忽而听闻身后传来裴钧声音:“姜越你等等,随你起去转转。”
这刻姜越回头,只见隔着方荷叶青塘,十来步外裴钧正穿着他身松青旧衫拾袍跨出门槛来,长身立在枞木浮桥另头看向他,容似是安闲怡然,身却亦挺拔清逸。
“你既不信压胜请灵之说,”裴钧微微前倾,“那为何要把萨满养在府里?”
“记得冬狩时候就曾告诉过你,这家萨满,与确凿只是因缘际会罢……”姜越无奈叹口气,“那时他们路跟着大军回到京关,在京兆外便被人拦下。那时才知道,他们这脉萨满因法术阴毒,在关内早已被朝廷封禁,绝不可放他们入京。可那时阿莲生热病,重得急需入京找大夫吃药,于心不忍,便保他们出来,让阿莲家领她住在王府医治。此后阿莲养好病,便也不知怎就长住在府中,府里下人也习惯起来。料想府上也不少这几口饭菜,便顺带她家九人都收留下来,直至今日。”
向裴钧说完这些,他看向裴钧目光开始奇怪:“你似乎很在意阿莲事,从方才起就直追问。”
裴钧低头避过他目光,吃起饭菜来:“嗯……如今多事之秋,忽见你府上还留着异族,是担心节外生枝罢。”
“是……”姜越稍稍偏头追寻他神色,却见裴钧又状若无事般抬头看向他,张脸上平和至极,甚至还舒眉向他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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